“不認識,只是覺得郎君這個名字十分的耳熟,好似神交已久,一時半刻卻又想不起來哪里聽過?!毙l(wèi)慈露出恰到好處的淡笑,爾后又對著柳佘“父子”拱手,不卑不亢地道,“柳郡守和小郎君已經(jīng)安全到風府,慈也算不辱師命,不便叨擾,唯恐師父等得焦急,便先告辭了?!?
柳佘挽留一番,衛(wèi)慈還是以“復命要緊”為借口離開。
徐軻私底下問道,“那位是郎君新認識的友人?”
姜芃姬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可不認為衛(wèi)慈將她當成朋友。
很明顯,這個叫衛(wèi)慈的男人因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對她十分排斥,算不上敵意,但也算不上友善,不過呢,只要不妨礙她的安全,衛(wèi)慈不肯傾吐秘密,她也懶得追究根源。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他奉了淵鏡先生的命令過來送我和父親。”
淵鏡先生?
徐軻詫異,聽自家郎君這話的意思,昨夜去嵇山泡湯泉,還碰見了大名鼎鼎的淵鏡先生?
那可是眾多東慶年輕人向往的偶像,徐軻也不例外。
“那位郎君是淵鏡先生高徒?”
徐軻問道,目光隱隱帶著幾分爭強較量的味道。
“嗯,淵鏡先生的入門弟子。身上有些秘密,不過……”姜芃姬轉(zhuǎn)而一笑,自信地道,“只有千日做賊的,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倒要看看,他肚子里的秘密能守住多久?”
徐軻聽得一臉懵逼,不知道自家郎君這番話的意思。
更加重要的是,為何郎君要將自己比喻成“賊”?
另一邊,衛(wèi)慈也是腦仁漲疼,昨日碰見姜芃姬已經(jīng)是計劃之外的事情,沒想到今天還會碰到徐軻,更加驚悚的是,這會兒的徐軻竟然已經(jīng)跟在陛下身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想到自己見過的徐孝輿,再回想方才看到的那張臉,衛(wèi)慈心中一片糾結(jié)。
總感覺自己醒來的方式不對勁!
什么時候陛下和柳佘關(guān)系這么好了?
什么時候陛下竟然在年少時候就認識風瑾了?
什么時候徐軻竟然真心愿意臣服陛下了?
其實不是他醒來的方式有問題,根本就是這位陛下有問題吧?
一想到她再熟悉不過的神情、舉止和戰(zhàn)力,衛(wèi)慈就默默將這個荒誕的念頭壓下去。
衛(wèi)慈沒有想到,令他頭疼的事情還沒完呢。
他剛回到瑯琊書院一眾學子下榻的別府,敏銳地發(fā)現(xiàn)周遭的氣氛略顯凝滯。
環(huán)顧四周,不僅學生們的表情不好,連一貫樂觀的淵鏡先生也一臉寒霜。
這個場景令衛(wèi)慈心中一凜,隱隱有些不詳?shù)念A感。
“師父,慈已將柳郡守父子安然送到風府?!?
“嗯,為師知曉了?!?
淵鏡先生仿佛蒼老了些許,平日里總是上翹的唇角也緊緊抿成了直線,眼中凝聚冰霜。
“師父可是碰到什么難事,為何一臉愁苦之色?”衛(wèi)慈問道。
淵鏡先生收斂表情,但眉宇間的郁色依舊惹眼。
“為師無事,你們暫且下去溫習功課,這幾日不得輕易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