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佘問,“那這些羊皮和馬駒?”
掌柜輕聲說道,“再過一月,天氣也開始轉涼了。東慶地動,北方幾乎成了修羅場,百姓流離失所,身上能帶多少家當?這個冬天不好挨。這些羊皮廉價,若是想辦法除去腥臭味,制成衣裳,應該能比尋常粗布麻衣保暖。”
掌柜又道,“至于馬駒,北疆鐵騎已經成熟,可東慶國內卻……唉,行軍打仗哪里能離開馬?這些品相不是很好,又非戰馬血統,經常被當做肉類宰了食用,所以不會引起懷疑的。”
因為是第一次,掌柜也不好買的太多,只能慢慢謀算了。
柳佘沉默一會兒,“你比我細心,先替蘭亭謝過了。滸郡那邊,我用人脈壓了一批糧食,你到時候一并給蘭亭送去。她那邊倒是治理得有模有樣的,不愧是阿敏寄予厚望的女兒。”
那可是古往今來第一位女帝,怎能不優秀?
掌柜道,“父母非凡,子女自然不俗。”
說完,掌柜似乎想到什么,蹙眉道,“你如今對滸郡掌控如何?”
柳佘笑笑,“還行。”
雖然他被調到崇州當崇州牧,但滸郡才是他經營多年的大本營。
東慶皇帝空降下來的新任滸郡郡守太菜了,幾年下來還沒辦法徹底掌控滸郡,又倒霉碰上都北方地動,皇室遷都,整個朝廷的威信力大大降低,如今還只是空有頭銜的名譽郡守。
否則的話,柳佘怎么有本事用人脈壓下一大批秋糧?
幾年下來,他已經攢了一大批米糧,絕對能支撐得起北方戰場!
不過自家閨女似乎另有打算,柳佘也按兵不動,準備看閨女眼色行事。
柳佘讓掌柜先帶去二十萬石糧食,并且派遣了五千步兵和兩千弓騎兵護送。
如今北方混亂,紅蓮教和青衣軍打得兇狠,沿路護送不注意點,說不定就雞飛蛋打了。
一眨眼,時間進入了九月中旬,夏日的燥熱漸漸退去,象陽縣的百姓換上了清涼的秋衫。
風瑾家的長生也五個月大了,活潑好動,經常可以從房間一角咕嚕咕嚕滾到另一角,也不耐煩待在屋里,經常咕嚕著想要滾出房門,侍女想要抱著她,她就咿咿呀呀拍人家手,要是執拗將她抱起來,啼哭地嗓門兒能遠遠傳出去大老遠,還是干嚎不掉淚。
久而久之,風瑾夫婦也由著孩子了。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孩子越大,脾性越任性。
例如今天,格外纏風瑾,抱著對方袖子不撒手,一個勁兒想要鉆袖子里頭。
“靜嫻,將長生抱走。為夫再不去政務廳,蘭亭又該嘲諷了。”
大概是聽懂了風瑾的意思,長生憋著嘴默默流淚,一顆一顆啪嗒啪嗒地掉。
不哭出聲也沒有干嚎,默默看著風瑾,就在那兒默默掉淚,沒一會兒就成淚人了。
魏靜嫻心疼,她實在是舍不得孩子哭,只能寵溺地道,“要不將長生藏著帶過去?”
風瑾瞪大眼睛,嚴肅道,“簡直胡鬧,辦公之地,怎么能讓孩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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