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給李赟留下深刻印象,但他心里掛念師父,倒也沒有想太多。
李赟和師父隱居在深山老林多年,那地方很偏僻,地形陡峭,他卻覺得親切熟悉。
哪怕是閉著眼睛,他都能來去自如。
看到熟悉的水潭,李赟臉上的笑容燦爛了兩分。
“師父!徒兒回來啦!”
李赟推開茅草屋,笑容凝固在臉上,屋內(nèi)空無一人,桌上和灶臺積了不少灰塵。
“師父?”李赟抿緊了唇,自他有記憶以來,自家?guī)煾妇蜎]有離開這塊山頭,但看灰塵厚度,這屋子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人住了……自家?guī)煾溉チ四睦铮?
想了想,李赟掀開內(nèi)屋的破舊布簾,彎腰進去,在師父睡塌底下摸了摸,下面有一片小坑,他師父總往里面藏東西,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去找,指尖碰到一卷硬硬的東西,取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卷留書。
正如他師父給人的印象,身形如槍,剛勁如鋒,他的字跡也是如此。
蠢徒,見字如晤。
你也大了,能照顧自己,為師很放心。當(dāng)你看到此信,為師已經(jīng)出門去尋人報仇,若能活著,自當(dāng)歸來,若為師不幸亡故,死于敵手,你切莫尋仇。
謝謙留書。
李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將書簡來來回回看了數(shù)遍,最后還是無奈地相信自個兒師父真的去報仇了……只是,他跟著師父多年,也沒聽說他有什么仇人啊……
尋仇會不會有危險,敵人是不是很強大?
李赟腦子里混混沌沌的,整個人像是失了神一般。
半響之后,他起身用木盆去水潭打了水,將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
一夜之后,他尋了筆,在竹簡上面添了自己的下落,再將它放回原處。
若是師父安然無恙回來了,一定會循著線索找到他的。
仔細將茅草屋的門合上,李赟一臉落寞地離開了這里。
就在李赟進山尋師的時候,象陽縣城迎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踩著落日的余暉,一隊五十余人規(guī)模的車隊靠近西側(cè)城門。
如今的象陽縣守衛(wèi)森嚴(yán),出入城池都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的檢查。
守城兵卒正要上前盤問,一枚木牌朝他飛了過來,兵卒接住,表情略顯迷糊。
“找個懂事的人來,馬車?yán)锩孢@位人物,可不是你們能隨便檢查的。”
兵卒頓時來了氣。
誰呀,竟然有人敢在象陽縣城擺譜?
正想發(fā)火,身邊的兵卒拉住他,給他使了眼色,讓他看馬車上的族徽。
族徽?
兵卒低頭看了眼木牌,再看看人群后那輛低調(diào)簡樸的馬車。
兩者都有柳葉形狀紋路,瞧著像是幾條柳葉,實則是“柳”字,設(shè)計精妙。
不過……這個圖案瞧著有些眼熟?
“愣著做什么!這不是柳縣丞的族徽么!”同伴低聲提醒他。
兵卒險些嚇得沒有握住木牌,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低聲詢問。
“車內(nèi)的貴人,可是柳縣丞的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