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冷哼了一聲道:“一個十五六歲的孩懂得什么叫緣,我還以為他成熟懂事,結果他今天說出的一番話卻令我大吃一驚,當真讓我失望之!”
坦率說,是劉璟的倔強令他劉表失望,他是第一個敢頂撞自己的人,盡管是自己的侄。
“他說了什么?”蔡夫人好奇地問道。
“他說他要娶的妻是曹操的女兒、是孫權的妹妹,你說他荒不荒唐?”
‘撲哧!’蔡夫人掩口一笑,天下竟然有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算曹操或者孫權想和荊州聯姻,也輪不到他這個侄啊!
蔡夫人忽然眼珠一轉,暗暗驚喜,這不就是一個對付劉璟的大好機會嗎?
“將軍,我倒覺得他這樣想,其實有他的深意。”
“什么深意?”劉表扭過頭,不解地望著妻。
“將軍覺得璟兒平時是什么樣的人?”
“我覺得他沉穩老練,雖然是少年,但說話做事,似乎還比成年人練達幾分,是個很有見地之人。”
“是!我也是這樣認為,雖然我和他接觸不多,但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卻很深,和將軍所見略同,既然如此,將軍不覺得他說這番話有點奇怪嗎?”
劉表想了想,卻沒有明白妻所指,“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將軍,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
蔡夫人壓低聲音,趴在丈夫的耳邊道:“我懷疑他是不是在考慮,將來由他來繼承荊州的基業了,所以才會想著娶曹操之女,娶孫權之妹,將軍,你說呢?”
劉表倒吸一口冷氣,“可是。。。。他才十六歲,就有這樣的野心?不會吧!”
“不可能!”
劉表想了想,還是堅決搖頭,他覺得自己的侄不會是這種人,再說他還年少,不會有這種非分的想法,自己十六歲時,還什么都不懂。
蔡夫人冷笑一聲,“將軍忘了嗎?孔北海四歲就會讓梨了,有志者,可不在年高啊!”
劉表沉默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慢慢閉上眼睛,良久,他又是自自語,又像是對妻說:“那么就讓他和磬兒一樣,搬出去比較好,不要惹一些風風語出來!”
蔡夫人暗暗得意,知夫莫若妻,她了解丈夫多疑的性格,有些事情只要自己說了,不管丈夫信不信,都會在他心中留下一道陰影,那個劉璟再精明能干,還能敵得自己的枕邊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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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劉璟便牽馬出府,他要趁大街上人少之時出城去遛馬,他的戰馬需要奔跑訓練,長久養在府中只會消磨它的銳氣。
劉璟翻身上馬,剛要催馬前行,忽然聽見旁邊有人叫他,“璟公!”
劉璟一回頭,只見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一人,身材瘦高,正是上次比劍敗在他手上的蔡進。
劉璟又翻身下馬,牽馬走上前笑道:“蔡兄傷勢好點沒有?”
蔡進點點頭笑道:“多謝璟公手下留情,現在已經好多了,再過一個月,就能完全康復。”
“哦!”
劉璟又笑問道:“這么早,蔡兄是來找我嗎?”
蔡進取出一卷錦書,雙手呈給劉璟,“這是我的邀戰書,我想再和璟公比一次。”
這是比劍的規矩,如果第一次比劍輸了,那么還可以再約戰一次,如果再輸,那就不能再約劍了,所以蔡進確實還有一次機會。
劉璟也知道這個規矩,他也不拒絕,接過戰書笑道:“再比一次倒也無妨,可是蔡兄的傷勢還沒痊愈,對你可不利啊!”
蔡進搖了搖頭,“我再約的時間不是現在,而是兩年后,這兩年里我們各自練武,兩年后,我們再比一次,一決高低,璟公能否答應?”
劉璟對這個蔡進的印象不錯,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上一次他沒有使任何陰謀詭計,堂堂正正比劍,輸在了自己手中,兩年后再比,劉璟也同樣充滿了期待。
他欣然答應,“那好,我們就一為定!”
兩人伸出手掌,重重一擊,這就是擊掌為誓了。
蔡進拱手作揖笑道:“讓我們期待兩年后的比武,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蔡進轉身便走,但走了兩步,腳步又不由遲疑一下,終于還是回頭道:“這些天璟公要多多留意,注意身邊有無可疑之人,切不可大意。”
劉璟一怔,這是什么意思,要自己當心什么?
他心念急轉,似乎有點明白了,他緩緩點頭,“多謝蔡兄好意,我一定會當心。”
蔡進快步走了,劉璟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暗暗思忖:‘看來蔡家也并非全是卑鄙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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