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猶豫一下,又道:“不過那么多劉表的族人,他們怎么會認(rèn)不出是真是假,而且還一起參加祭祀,說不定他是真的。”
“哼!那些愚蠢的凡夫俗,他們知道什么真假。”劉備不屑地冷笑一聲。
孫乾低頭思片刻,他還是不能下這個判斷,“主公,畢竟事隔七年,而且還只是一面之緣,屬下只能說他不像,但不能確定。”
劉備眼中也疑惑起來,這個劉璟到底是不是真的?窗戶漆黑一片,劉備的目光變成更加深沉了,事關(guān)重大,他一定要弄清真相。
........
次日一早,另一個消息便在襄陽和樊城沸沸揚揚傳開,璟公竟然釋放了五名奴隸。
五名奴隸就算對蔡家這樣的名門世家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更不用說無緣享受奴隸服侍的升斗小民。
這個消息如一塊大石墜入了千年古井,激起了兩城的熱議,無數(shù)人在討論這件事,相比之下,張允被剝奪部曲這種官場之事,離普通民眾還是稍遠(yuǎn)了一點。
而釋放五個奴隸這種放棄巨大財富的行為卻激起每一個人的興趣,很多人都為此激動。
有人罵劉璟愚蠢敗家,也有人贊他義舉仁慈,當(dāng)然還會有人說他裝模作樣,收買人心,但不管是贊還是貶,這一次璟公之名,連歲小兒都知道了。
‘長大后不要像璟公那樣,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扔掉。’
........
中午時分,劉璟準(zhǔn)時來到了襄陽望江樓,這座酒館位于北城外,離碼頭只有兩余步,在襄陽很有名氣。
酒館占地約畝,后院是菜地和馬廄,正對官道是一座兩層樓,雕梁畫棟,通體漆為紅色,頗為講究,只是年久陳舊,有些漆面已大片斑駁脫落。
一根丈高的木桿挑著一面角形的杏黃黑邊旗幡,一面寫著‘望江樓’個字,另一面卻寫著斗大的‘酒’字,十分吸引人矚目。
劉璟騎馬來到酒館前,翻身下馬,一名等候在酒館前的管事上前躬身施禮,“璟公,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時了。”
劉璟認(rèn)出是第一次接見他那位管事,便笑了笑,把戰(zhàn)馬韁繩交給了他,快步向酒館大門走去。
二樓的一扇窗前,一名身披白狐裘,下系粉褶裙的美貌少女注視劉璟走近,正是恢復(fù)了女裝的陶湛,她見劉璟居然把寶馬良駒交給了自己的管事,嘴角微笑,露出一圈為俏麗動人的弧線。
登樓梯聲傳來,陶湛又坐回了位,面帶微笑地等著劉璟前來,這時劉璟被酒保領(lǐng)到了有屏風(fēng)隔開的座位前,繞過屏風(fēng),他的腳步卻忽然停下來。
眼前竟然不是前兩天見到的陶湛,而是一名少女,年約十四五歲,頭綰雙羅髻,面似芙蓉嬌,明目皓齒,俏麗異常。
“你是......”劉璟遲疑著問道。
陶湛起身盈盈施一禮,笑顏如花,“陶湛是我家父,家族有事,昨日家父已緊急趕回柴桑,他很抱歉,特命我今天替他招待公,小女在陶家排行第九,公可以叫我九娘。”
原來陶湛回去了,劉璟這才恍然,連忙笑著施一禮,“原來是九姑娘,剛才失禮了,其實不必這么客氣,令尊既然已回去,改天再相聚好了,實在不必勞駕姑娘。”
陶湛眼波一轉(zhuǎn),笑吟吟問道:“公的意思是說,女流之輩,不便拋頭露面,還是指我們素昧平生,我冒然宴請公,有點唐突?”
“這個....都不是。”
劉璟尷尬一笑,這個小娘好機敏的心思,他是指前者,讓這么俏麗美貌的女兒,出面替自己請客,這個父親做得有點不合格。
陶湛瞅他半晌,嫣然一笑,“我只是開個玩笑,公請坐吧!”
兩人靠窗相對而坐,幾名酒保很快送來了酒菜,菜很精致名貴,但比較清淡,像清蒸刀魚、生膾鯉魚、水煮龜鱉等等。
陶湛要替他斟酒,劉璟連忙搶過酒壺,“不勞姑娘,我自己來吧!”
他給自己滿斟一杯酒,又笑問道“姑娘要來一杯嗎?”
陶湛搖搖頭,“公請便,我要了一壺果漿,馬上送來。”
正說著,酒保便端來了一壺新鮮的果漿,陶湛給自己的耳杯中也斟了半杯果漿,端起耳杯笑道:“璟公義釋五奴隸,令人欽佩,九娘以漿代酒,敬公一杯。”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