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練弓要先練步弓,步弓熟練后再練騎弓,都說步弓是基礎。”
黃忠眉頭一皺,“這是誰說的?”
劉璟表情有些尷尬,“軍中的弓兵教頭都這樣說。”
“騎弓有騎弓的射法,步弓有步弓的射法,完全不同,訓練弓兵當然要先練步弓,剛才我也說了,一些習慣養成,就很難改,你是大將,與其難改步弓習慣,不如難改騎弓習慣,所以你要從騎弓開始訓練,你現在這把弓就是騎弓?!?
說完,黃忠挑了一壺箭,向帳外走去,“我們去帳外試箭!”
.......
劉璟翻身上馬,手執弓箭,箭壺背在身后,從肩后可直接抽箭,他還是第一次在馬上射箭。
很快,劉璟便現了騎射的艱難,平時騎馬是手握韁繩,可以穩住身體,但射箭卻是兩手執弓,全靠雙腿控馬。
如果有馬鐙和高橋馬鞍,或許還好一點,現在就完全靠兩腿夾住戰馬,尤其戰馬奔跑起來,起伏不定,在疾奔中射箭,稍有疏忽,就會栽下馬去。
直到這時,劉璟才深切體會到訓練一名騎兵的艱難,難怪曹軍要驅趕民夫去當炮灰,這就是為了保護騎兵,如果他是曹操,或許也會這樣做,畢竟一名訓練有素的騎兵實在寶貴了。
“奔跑起來!”
黃忠騎馬跟在他身旁,大聲吼叫,這一刻,黃忠寬厚仁慈的形象已蕩然無存,變得異常嚴厲,吼聲如雷,“勢如追風,目如流電;滿開弓,緊放箭....”
劉璟心中凜然,他力控制住身體平衡,猛地開弓拉滿,目光似電,掃向前方,幾乎沒有停留,當箭頭觸指,一支雕翎箭便如閃電般射出,射向十步外一只草人,箭從草人上空掠過,偏差了足有一丈。
劉璟在樊城軍營內練的是步弓,和現在的騎弓完全不同,騎弓偏小,但勢能更大,兩臂力量一般不能持久,張弓便須射出,所以要求目力和箭術都非常高。
相反,步弓偏軟,為保證力量,一般都是大弓,可以慢慢拉開瞄準,而且是用大箭,射仰角,不像騎弓是射直線,所以在國時代,突騎兵的數量少,一般都是以步弓兵為主。
不等劉璟反應過來,黃忠狠狠一鞭便抽在他的后背,“渾蛋!這才是十步,看你射到哪里去了,再給你兩次機會,若還射不中,你就別了?!?
劉璟緊咬嘴唇,縱馬疾奔,這一次他不再慌張,穩定住情緒,目光找準了草人,他在樊城練步弓時,八十步外可以準確射中草人,現在只有十步,就算是騎馬,他也應該能射中。
他等到了機會,張弓搭箭,一箭射出,箭擦著草人頭頂而過,這一次相隔一尺了,黃忠暗暗點頭,‘不錯,這孩領悟得非常快!有點靠譜了?!?
但黃忠依然十分嚴厲,又是一鞭狠狠抽去,“還是沒有射中,你只有一次機會了,再不射中就滾回去!”
黃忠治軍嚴,勝則重賞,敗則重罰,絕不容情,就算劉璟是州牧之侄,也一樣。
劉璟縱馬疾奔,抽出了第支箭,他已漸漸找到一點手感,黃忠教他的幾個射箭竅門在腦海中如水銀般流過,內心變得異常沉靜,手臂穩如山,他張弓射箭,一氣呵成,弓開似秋月,箭去如流星。
這一箭射得行云流水,黃忠暗叫一聲好,他目光跟著箭而去,這支箭穩穩當當射中了草人,引來周圍士兵一片鼓掌喝彩,第箭果然射中了。
黃忠當然并不指望他第箭就能射中,對于一般人,第一次練習騎射,能在馬背上穩住身體都不容易,何況張弓放箭,他吼罵劉璟也只是一種激勵,卻沒有想到他真的辦到了。
黃忠心中也忍不住暗暗贊賞,‘資質果然非同尋常,真良才美玉也!’
劉璟戰馬緩緩停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第箭便射中了目標,心中異常喜悅,喜悅之余,又難免有些得意。
黃忠看出了他的得意,不由冷笑一聲,策馬至一二十步外,縱馬疾奔,在高奔跑中,抽出雙箭搭弦,兩箭一齊射出,箭力強勁,兩支箭竟同時射中草人的左右雙目。
黃忠又奔至另一邊,換成右手執弓,左手拉弦,又是兩箭同時射出,正中草人左右手腕。
高的箭法看得眾人鴉雀無聲,隨即喝彩聲如雷,劉璟滿面羞愧,低下了頭。
黃忠不再說什么,緩緩催馬上前,凝視著劉璟道:“從今天開始,每天射兩箭,十天后,我要求你五十步外一箭中靶,若你辦不到,我將親自動手,重打你兩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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