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只覺一陣頭痛,倒不是為了陶湛,而陶烈讓他感到頭痛,那個老爺奇倔無比,一定要留下來,留在府中,陶家人怎么勸都有沒用,現(xiàn)在陶湛居然也要留下來。
“好吧!你回先去收拾東西,等會兒和九娘一起走,我去勸他們。”
劉璟無奈,快步向陶府內(nèi)宅走去......
陶府一大半的人都已經(jīng)撤走了,使陶府內(nèi)顯得冷冷清清,劉璟一快走,一直走到內(nèi)宅都沒用遇到家人,他正在奇怪時,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劉璟一回頭,卻是陶湛從另一扇小門走來。
“九娘!”劉璟停下腳步,叫了她一聲。
陶湛上次去東吳暫避,一直到半年后才回來,回來后見劉璟的次數(shù)也不多,雖然郎有情,妾有意,但畢竟陶湛有孝在身。
今年陶湛已十六歲,出落得更加秀美端莊、風姿卓約,盡管母親的去世使她始終有點郁郁寡歡,少打扮,大部分時間都穿著素白長裙,但這種素雅之風,又給她添了幾分憂傷之美。
此時她卻沒有看見劉璟,正低著頭,心事重重走來,忽然聽見劉璟叫她,她立刻抬起頭,四處張望,終于在前面一棵大樹旁看到了劉璟。
她心中頓時一陣驚喜,快步跑了幾步,來到劉璟面前,“你怎么來了?”
劉璟伸手給她理了理發(fā)鬢有些凌亂的秀發(fā),微微笑道:“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不!當然可以。”
陶湛慌忙搖頭,她見劉璟目光炯炯,眼睛里飽含熱情,不由俏臉一紅,低下頭小聲道:“你來看我,我當然很高興,只是....我覺得你現(xiàn)在應該很忙,沒有時間顧我才對。”
劉璟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道:“現(xiàn)在大戰(zhàn)將至,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的親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么能不顧你?”
一股被疼愛、被關(guān)心的甜蜜之感涌入陶湛的心中,她將臉貼在他胸前,喃喃道:“可是你卻不肯走,你知道我對你的擔憂嗎?”
劉璟這才明白,陶湛剛才的心事重重,原來是為在自己擔憂,他心中感動,用嘴唇吻了吻她飽滿光潔的額頭,笑道:“我是主將,當然要最后一個撤離,為了榮譽,我也不會讓江東軍這么輕易得到柴桑城,但我向你保證,我會平安無事回到你身邊。”
陶湛幽幽嘆息一聲,“你能把我祖父勸走嗎?他不肯走,我也不想走。”
劉璟笑著點點頭,“我試試看。”
陶湛立刻興奮起來,“你跟我來!”
她拉著劉璟的手向后院跑去,兩人一直來到陶烈書房前,遠遠便看見書房外面站著陶勝、陶利等好幾個陶家長輩,陶湛又小聲對劉璟道:“現(xiàn)在祖父除了我,誰也不見,他脾氣不好,你可擔待一點。”
劉璟笑了笑,“放心吧!”
眾人見陶湛帶著劉璟來了,紛紛閃開,陶勝上前低聲道:“公,父親不肯走,怎么勸也不聽,還大發(fā)脾氣。”
“是什么緣故呢?”劉璟問道。
陶勝嘆了口氣,“估計是覺得無法向江東交代,他才決定留下來,給江東一個說法。”
劉璟默默點頭,他也覺得是這個原因。
這時,陶湛上前敲了敲門,脆聲聲喊道:“祖父,是我,我是九娘!”
屋傳來一陣咳嗽,隨即聽到陶烈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陶湛回頭給劉璟使了個眼色,劉璟跟著她快步走進了書房,外面幾個陶家長輩的心頓時懸了起來,一個個豎直了耳朵,細聽屋里的動靜。
房間里一切如故,屋角香爐里散發(fā)出淡淡的檀香之味,陶烈半靠在一張?zhí)俅采希砩仙w著一幅被,旁邊小幾上放著一杯清茶,他裹著頭巾,安詳?shù)亻]著眼雙方,灰白色的須發(fā)使他顯得格外蒼老。
忽然,陶烈睜開了眼睛,盯著陶湛身后的劉璟,半晌,像一個孩般地笑道:“九娘,你搬救兵來了么?”
陶湛在祖父面前跪坐下來,小聲道:“祖父不走,我也沒法走,可我若不走,他又大發(fā)脾氣,我該怎么辦?”
劉璟連忙上前跪下行一禮,“晚輩拜見祖父!”
“哎!你們這些煩人的孩,不讓我安生。”
陶烈掙扎著要坐起來,陶湛慌忙扶起他,陶烈氣喘吁吁坐直了身體,回頭瞪了陶湛一眼,“我走不走和你這個小妮有什么關(guān)系,你干嘛不走?”
陶湛抿嘴一笑,“家族一致決定讓我留下來照顧祖父,這個可由不得我。”
“胡鬧!”
陶烈罵了一句,有些無奈地對劉璟道:“璟公請坐下,我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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