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城頭上的戰鼓聲也敲響了,轟隆隆的戰鼓聲響徹城頭,鼓舞著每一個士兵的勇氣,一架架投石機吱嘎嘎拉開,裝上了巨石,蓄勢待發。
劉璟凝視著遠處集結完成的八千江東士兵,他知道這是孫權的驕傲,不愿意用重兵攻城,他們甚至連船都不愿意下來,看他們的意愿,似乎準備在一個時辰內攻下柴桑。
不過正是孫權的這一絲驕傲,給了柴桑守軍一個機會。
這時,江東軍的戰鼓聲忽然變得高亢起來,這是進攻的命令,為大將凌操戰刀一指城頭,厲聲大喝:“進攻!”
八千江東軍如潮水般向城頭涌來,中間夾雜著十部怪獸般的巢車和十架攻城云梯,每部巢車由十頭牛拉拽,吱吱嘎嘎向城墻進發。
柴桑城北面的空地并不寬闊,寬只有兩里,很快,潮水般的江東軍進入了四步內,劉璟目光緊緊盯住敵群,他毅然下達了命令,“發射!”
二十五部投石機驟然發射,投石機經過改良,使用絞盤發力,這樣,四十人便可以操縱一架投石機,一片嘭嘭的聲響,二十五塊重愈斤的大石拋向天空,大石在空中翻滾,劃出一道弧線,帶著刺耳的嘯聲,迅猛無比地砸向敵群。
江東士兵望著頭頂上翻滾砸來的巨石,發一聲,紛紛躲閃,‘轟!’的一聲巨響,還是兩名士兵被砸得粉身碎骨,沾滿血肉的大石繼續翻滾,一連砸翻十幾人。
二十五塊巨石接二連砸來,慘叫聲、哀嚎聲響徹戰場,緊接著,第二輪投石機再次發射,長長的臂桿揮出,將十斤重的巨石凌空拋出。
數十塊巨石在空中旋轉,呼嘯著砸向密集的人群,‘轟!’巨石砸下,在人群中翻滾,染紅的塵土騰空而起,十幾人被砸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接二連的巨石砸進人群,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一片。
天空中,一塊塊巨石在翻滾,呼嘯著砸向地面,短短時間內,投石機便發動了四輪,一多塊巨石砸向敵群,造成一千余人的傷亡,但江東軍并沒有止步,他們沖進了弓箭步射程內。
城頭千名守軍同時放箭,箭如急雨,射向沖來的江東軍人潮,江東軍舉盾相迎,千弓弩手同時向城頭放箭,城上城下迅速結成一張箭網。
很快,城頭上的守軍被壓制住了,如暴風驟雨般的箭矢使城頭守軍根本無法靠近城垛,不斷有士兵中箭,慘叫著從城頭上墜落。
江東軍迅速在護城河上鋪設木板,這種木板厚達兩寸,長兩丈,寬五尺,兩頭有巨大的鐵釘,用木錘砸下,便可牢牢釘死在地上,這是為攻城云梯和巢車做準備。
凌操注視著城頭,盡管他的軍隊死傷慘重,但他依然不為所動,這時,一名牙將上前低聲道:“校尉,雖然東面城頭地勢險要無法攻城,但南面和西面城墻卻可以進攻,而且城頭上幾乎都沒有守軍,我們為何只攻北面城頭?”
凌操搖了搖頭,“你不懂吳侯的意思,吳侯并不是僅僅為奪城那么簡單,他是要戰勝劉璟,擊潰劉璟,用血戰的勝利來鼓舞士氣。”
凌操大喊道:“云梯和巢車推上,開始攻城!”
十架云梯和十輛巢車開始緩緩向城頭逼近,這時,城頭上的投石機依然在發射,只是它們的目標已經轉向云梯和巢車。
一根根長長的臂桿輪番拋出,數十塊巨石砸向緩緩駛來的龐然大物。
‘咔嚓!’一座云梯被砸中,云梯折斷成數截,云梯上攀附的十幾人紛紛掉下。
‘轟!’的一聲巨響,一座巢車也被巨石砸中,木屑四濺,巨木坍塌,巢車上的數十名士兵慘叫著摔下。
高大的巢車是攻城利器,巢車長寬各兩丈,高丈,用巨木拼成,全身覆蓋著牛皮,結構十分簡單,巢車中空,有樓梯直通頂端,頂端是一座木臺,站滿了四五十名江東士兵,平臺前端是覆蓋有牛皮的厚實木板,可以抵御隋軍的弓箭。
下面裝有四只木輪,由十頭牛拖拽,左右和后方皆有名士兵推動。
這種巢車高過城墻,士兵可以站在巢車上向城頭放箭,同時抵靠城墻時,它還能將士兵送上城頭,比云梯還要犀利。
‘轟!’又是一座巢車底部被砸中,一只木輪脫出,巢車頓時傾斜,搖搖晃晃,漸漸失去了重心,兩邊士兵大喊著奔逃,在喊聲中,巢車轟然倒塌。
江東大軍攻勢如潮,輪番打出的巨石仿佛海洋中濺起的一朵朵浪花,瞬間便被人潮淹沒了,隨著攻城云梯和巢車靠近城墻,儼如狂潮般的敵軍終于開始攻城。
.......
襄陽州衙德堂上,數十名荊州武高官列坐大堂兩旁,一個個神情嚴肅,整個大堂彌漫著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
江東軍的大舉西進給荊州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與此同時,曹軍也增加南陽的駐軍,兵力再次增加到萬人,虎視眈眈地壓制著新野和南陽。
大堂上,蔡瑁正在大聲讀著黃祖的求救信,“.....江夏兵微將寡,糧草不著,祖雖有誓死抗擊江東之心,然實力懸殊,加之璟公已棄柴桑西逃,江夏門戶大開,江夏已危在旦夕,懇求襄陽火速發付援兵,救江夏于水火......”
大堂上鴉雀無聲,劉表面沉如水,眼中目光令人捉摸不定,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他內心難以掩飾的憂慮。
這是,蒯越站起身道:“這里我需要糾正一點,璟公并沒有棄柴桑西逃,他只是將柴桑軍民和糧食物資轉移,不愿資江東之軍,但他本人卻率領兩千將士死守柴桑。”
蔡瑁冷笑一聲,“江東大軍壓境,柴桑勢如危卵,璟公棄城而走也是情理之中,蒯參軍卻說他率軍死戰柴桑,何以知之?”
蒯越反唇問道:“去年璟公率老弱之軍抗擊江東兩萬虎狼之軍,尚不棄城,這次璟公寫信明志,絕不讓江東軍輕易占領柴桑,愿率兩千軍堅守柴桑,重擊江東軍氣焰,相信這封信蔡軍師也看見了,為何還要如此懷疑?”
“這是黃祖所!”
“哼!黃祖恨璟公之心,天下人皆知,他的話何以為信?”
兩人唇槍舌劍爭論,這時,劉表不耐煩喝道:“好了!不要再爭論了。”
蔡瑁和蒯越皆不再爭論,行一禮坐了下來,劉表這才緩緩道:“劉璟到底有沒有抵抗,事后自然就會知道,沒必要在這里爭論,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么援助江夏,出多少軍隊比較合適?大家討論這個問題吧!”
半晌,別駕劉先起身道:“啟稟州牧,曹軍在新野剛敗不久,雖然增兵南陽,未必會再次南侵,所以我們只需在樊城一線保持兩到萬適量的軍隊便可,可江夏卻危在旦夕,我建議可兩出兵支援江夏。”
劉先的建議頗有吸引力,劉表立刻問道:“請問別駕,哪兩出兵?”
劉先笑了笑,對眾人道:“一為主力,可出兵兩萬,走漢水救援夏口,另一為輔兵,也就是長沙郡黃忠之軍,可北上救援柴桑,兩萬六千援軍,加上江夏和柴桑本身的軍隊,只要指揮得當,卑職以為,可以擊敗江東軍,保住江夏。”
劉先的建議激起大堂上一片議論,劉表站起身毅然道:“這就么決定了,江夏一定要救援,不知哪位將軍愿帶兵救援江夏?”
聘立刻站出列道:“卑職愿為州牧分憂!”
蔡瑁也起身道:“州牧,這一次讓我去吧!”
劉表看了看聘,又看了看蔡瑁,最終對蔡瑁點了點頭,“蔡軍師,這次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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