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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城南城門外,同樣是披麻戴孝的聘帶著一隊親兵正耐心等待通報,他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但眼睛通紅,顯然是剛剛慟哭過。
劉表之死對聘打擊大,但此時,荊州的重大危機使他不得不暫時放下悲傷,前來找劉璟。
在他身旁跟著愛徒蔡進,盡管聘與蔡瑁勢同水火不容,但聘卻知道自己的愛徒和蔡瑁不同,聘為人,從來都是對事而不對人。
“師父,璟公會不會去襄陽了?”蔡進在身后低聲問道。
“不會!”
聘搖了搖頭道:“我相信他和我一樣,不會去襄陽,他寧可在江夏祭奠州牧?!?
話音剛落,一隊騎兵從城內(nèi)奔出,為之人正是劉璟,他翻身下馬,快步迎上前,悲傷地大喊:“將軍,州牧過世,讓荊州何去何從?”
聘眼睛一紅,淚水又險些涌出來,他也翻身下馬,忍住心中巨大的悲傷,哽咽著聲音道:“我就是為此事而來,璟公,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議?!?
劉璟點點頭,“將軍請進城!”
眾人下馬,牽馬跟劉璟進了樊城,樊城內(nèi)一眼望去都是鋪天蓋地的白幡,所有商鋪都停業(yè)關(guān)門,行人神情悲傷,軍民皆披麻戴孝,不少人在門口哭著燒紙錢,整個樊城都陷入巨大的悲傷之中。
聘心中愈加黯然,跟隨劉璟進了軍衙,他命蔡進在外等候,兩人進議事堂坐下。
“發(fā)生了什么事?”劉璟看出聘似乎有重要事情。
聘低低嘆息一聲,“劉別駕恐怕已被蔡瑁暗害了?!?
這個消息著實讓劉璟大吃一驚,他在凌晨時還收到劉先派人送來的快信,怎么會被暗害了?
他連忙取出劉先的信,遞給聘,“這是今天凌晨我快到襄陽時收到的信,劉別駕說州牧恐怕不行了。”
聘沒有看信,嘆了口氣道:“恐怕劉別駕就是死在這封信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將軍能否明示!”
聘從懷中取出一幅白綾,放在桌上,“這就是劉別駕的死因,州牧遺令,由璟公繼任荊州牧之位?!?
劉璟愕然,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又重復(fù)地問了一遍,“州牧遺命,讓我為荊州牧?”
聘點了點頭,“劉別駕命人把一份血書送給我,不久他便被蔡中所殺,有侍衛(wèi)親眼看見蔡中行兇。”
劉璟接過白綾血書默默看了片刻,就仿佛陷入沉思,一不發(fā),這時聘試探著問道:“璟公,我可以聯(lián)系王威將軍,以及一些忠于州牧的官員,我們將要求襄陽忠實執(zhí)行守遺囑,擁護璟公繼任荊州牧,不知璟公是否愿意肩負起州牧的遺命?”
這件事來得突然,使劉璟一時沒有心理準備,他沉思良久,才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我現(xiàn)在宣布繼任荊州牧,荊州內(nèi)戰(zhàn)必然爆發(fā),或許這正是曹軍所希望,將軍,我希望你暫時不提此事,全力配合我擊潰曹軍,然后我們再考慮州牧遺命之事?!?
聘遲疑一下道:“我只怕時間久,便木已成舟。”
有些潛在的話聘并沒有說出來,劉琮已經(jīng)在蔡瑁的扶持下繼任為荊州牧,盡管很多人并不一定支持,但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效忠劉琮。
聘擔心的是這一點,如果時間拖得久,扳倒蔡瑁的機會就沒有了,他見劉璟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又再一次提醒他:“璟公,劉琮在上午已經(jīng)繼位荊州牧,我已次收到他的催見令,他命我去襄陽進見效忠?!?
劉璟搖了搖頭,緩緩道:“我能理解將軍的擔憂,但請將軍明白一件事,我的敵人是曹操,而不是蔡瑁,他還不配與我為敵,如果聘想做一番大事,那就不要去管襄陽發(fā)生之事,全力配合我擊潰曹仁之軍,然后整頓軍馬,準備迎戰(zhàn)即將到來的曹操大軍?!?
劉璟的一席話令聘動容,他忽然理解了,為什么州牧在彌留之際,最終決定讓劉璟來繼承荊州牧,因為只有劉璟才能在亂局中看得更遠,看到真正的天下大局。
這才是一個真正荊州牧該做的事情,這一刻聘知道自己的選擇,他毅然下定了決心,站起身單膝跪下抱拳道:“聘愿為公驅(qū)使,與公同進共退!”
.........
就在聘決定效忠劉璟的同一時刻,劉表之死的消息也波及到了劉備軍隊,關(guān)羽接到劉備的緊急命令,率軍撤離了鄧縣,大軍開始在碼頭登船。
關(guān)羽站在一座土丘之上,目光復(fù)雜地注視著一隊隊士兵登上戰(zhàn)船,其實他明白兄長的意圖,劉表身死,意味著荊州分裂開始,這個時候緊急返回南郡,很明顯是為了劉琦。
可是曹軍怎么辦?這場戰(zhàn)役并沒有結(jié)束,就這么倉促撤軍,把曹軍丟給江夏軍,這是不是有點.....
關(guān)羽不由嘆了口氣,盡管他不想撤軍,但大哥下的嚴令他又不得不從,他本想派人去樊城通告江夏軍,可他又不知該說什么,只得放下這個念頭。
這時,身邊部將周倉喊道:“將軍,主公來了!”
關(guān)羽一回頭,只見劉備從一艘船上走步下來,他心中大喜,連忙催馬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