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暗暗贊許,眼光毒辣,果然名不虛傳,聘和黃忠是同樣的人,賈詡不說黃忠,卻談聘,能找到聘效忠自己的原因,也就找到了破解黃忠的辦法。
其實這也是劉璟收黃忠的辦法,賈詡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劉璟從懷中取出一只扁盒,打開來,將一幅寫在綢緞上的血書遞給賈詡,“這是劉先留下的遺,說州牧臨終前是指定我來繼承荊州牧,但被蔡瑁等人篡改,劉先也因此被害,正是這份血書使聘做出了抉擇。”
賈詡呵呵笑了起來,“既然有這份血書,事情不就簡單了嗎?我建議讓聘寫一封信給黃忠,然后公再讓劉敏或者周不疑持這份血書去見黃忠,這樣雙管齊下,在大義面前,我想就算黃忠和劉磐私交再好,他也不會因私情而拋去原則。”
可謂英雄所見略同,賈詡提出的方案正是劉璟的想法,不過賈詡更加高明,劉璟是知情人,而賈詡是靠推斷,但他竟然能從黃忠聯推演到聘,這就叫舉一反,只有賈詡這種老謀深算之人才想得到。
這時,賈詡又笑道:“如果公只想要長沙郡之軍,那么把黃忠調到江夏便可,如果公還想名正順把長沙郡納入江夏勢力,那就最好在長沙郡守上打一打主意,其實辦法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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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郡西北和南郡接壤,東北和江夏郡接壤,地理位置為重要,雖然長沙郡已和襄陽分隔,沒有領土直接相接,但因為長沙郡是南下零陵、桂陽、湘東、臨賀四郡的必經通道,所以對于襄陽也有著其重要的戰略地位。
目前,蔡瑁集團控制的領土除了襄陽郡和房陵郡外,便只剩下南方數郡,為了能有效控制南方數郡,在長沙郡建立一個強大的軍政力量,便是蔡瑁集團迫在眉睫之事。
在蔡瑁剛剛穩定住對襄陽的掌控后,便立刻著手部署長沙郡的軍政高官,蔡瑁也知道,同時換人不可能,先換掉張機,然后想辦法把黃忠調回襄陽,這才比較穩妥,所以換掉守張機便成了當其沖之事。
但新守從襄陽去長沙并不容易,要么走南郡道,要么走江夏道,蔡瑁在反復權衡利弊后,最終決定走江夏道,至少表面上和劉璟還保持著友好的姿態,而且徐庶也在襄陽談判。
長沙郡新任守走水,沿漢水南下,在沔陽縣轉入夏水,進入云夢澤,再經長江進入洞庭湖。
這天下午,一支由艘石客船組成的船隊從云夢澤駛入了長江,這里已是南郡境內,不過離南郡人口聚集地江陵城相距甚遠,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湖泊水澤,人煙罕見,甚至連漁船也很少見到。
“韓守,這次我們長沙之行,任重道遠啊!”一名從事站在船頭嘆息道。
蔡瑁任命的新任長沙守名叫韓玄,他本人就是長沙郡望族,一直在房陵郡為官,是蔡瑁的心腹之一。
韓玄年約四十歲,無論從問還是外貌都平淡無奇,屬于那種走進人群便被淹沒的普通人。
但蔡瑁看中了他的背景,韓氏家族是長沙郡名門,有家族的支持,韓玄取代張機就會容易得多。
韓玄站在船頭負手望著江面笑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困難,據我所知,張機曾經次向先主提出辭去守之職,但先主就是不肯,現在我來接任他的職位,他不會拒絕,而且張機此人我了解,志在醫,對官場沒有興趣,此長沙之行,不會費什么力氣。”
見韓玄胸有成竹,隨從們都紛紛夸贊,韓玄更加洋洋自得,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出任長沙守時的盛況。
就在這時,從東面駛來一溜船只,約一余艘,都拉起船帆,乘風破浪而來,等這隊船只靠近,有人忽然驚恐地大喊起來,“是黑蛟賊!”
只見為大船上的船帆上印著一只黑色蛟龍,在陽光下格外刺眼,由于橫霸長江的錦帆賊在六年前歸順官府,長江上又興起了大大小小十幾支水賊,其中最有名便是黑蛟賊。
據說黑蛟賊領姓張,有部眾千余人,老巢在洞庭湖君山,常年活躍在長江山,靠搶劫商船為生,但今年以來,黑蛟賊主要活躍在江東一帶,韓玄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居然會在南郡相遇。
韓玄心中緊張萬分,但他們已經逃無可逃,他便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慌亂,予財免災就是了。”
韓玄此行帶了不少錢物,尤其有一萬兩黃金,是蔡瑁讓他用來買通黃忠手下軍官,現在被水賊盯上,韓玄也顧不上錢財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片刻,一多艘快船將韓玄的艘船團團圍住,快船上,數名黑衣人舉起了軍弩,他們毫不遲疑,一起向韓玄船只放箭,頓時慘叫聲響成一片。
韓玄帶來的數十名隨從紛紛中箭,片刻便死傷大半,黑衣人領一揮手,水賊跳上船去,將未死之人全部殺死。
黑衣人領沖上韓玄的船只,快步走進船艙,幾名手下從底艙將韓玄拖了上來,韓玄嚇得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出來,黑衣領沖他冷冷一笑,“韓玄,你真不該來長沙攪這攤渾水!”
他猛地一刀刺進了韓玄的心臟,在臨死前的瞬間,韓玄這才明白過來,這群人不是黑蛟賊。
黑衣將財物搬上小船,放火點燃了艘客船,火勢越來越大,艘船漸漸沉入了江底,黑蛟賊也漸漸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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