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進頓時緊張起來,他知道斥候一定帶來了消息,片刻,斥候疾奔至城下,他也看見了主將,便大聲道:“啟稟盧將軍,在富水河口發現了敵軍快船,有數艘之多,已進入富水,正向下雉縣駛來。”
盧進心中頓時懸了起來,江東軍果然來了,看來他必須立刻燒毀煉油坊,他轉身剛要走,這時,旁邊士兵忽然大喊起來,“將軍,有軍隊來了!”
盧進心中突地一跳,轉身向城外望去,只見銀色的月光下,一支軍隊正沿著富水對岸向縣城方向快速行軍,只是距離稍遠,看不清這支軍隊的旗幟。
盧進急對城下的斥候道:“速去探查!”
斥候調轉馬頭向遠處奔去,不多時又回來稟報:“啟稟將軍,是我們的軍隊,從柴桑撤來,為大將正是魏延將軍!”
盧進一顆心放下了,魏延到來,無疑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連忙令道:“開城搭建浮橋!”
下雉縣城門開啟,士兵們迅速在在河上搭建起浮橋,引導江夏軍過河,雖然一天一夜的奔行使江夏軍顯得很疲憊,幾十匹戰馬也不停地打響鼻,重重噴著粗氣。
但這些江夏士兵臉上更多是窩囊和憤恨的神情,沒有經過奮力抵抗,就這么輕易地丟掉了柴桑,讓所有的士兵都心懷不甘。
魏延卻心急如焚,他見盧進奔來,立刻問道:“盧將軍,可有江東軍消息?”
盧進連忙躬身道:“剛剛得到斥候情報,江東軍數艘戰船進入了富水河口,正向這邊駛來,最多兩個時辰就會殺至縣城。”
魏延正要再問,卻見盧進欲又止,似乎有話要說,便壓住自己的想法,問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回稟將軍,卑職剛剛收到州牧命令,一旦發現有敵情,要求立刻燒毀煉油所,現在敵情已現,卑職是否執行州牧的命令,請魏將軍指示。”
魏延猶豫了一下,如果是在從前,他會有自己想法,但現在柴桑大敗,他不敢有多雜念了,更何況下雉縣是直屬武昌,不歸他管轄,他若越權抗令必然會激怒劉璟,從而受到嚴懲。
魏延只得嘆了口氣道:“雖然我覺得應該到最后時刻再燒毀煉油所,不過軍令如山,州牧的命令我們不能違背,執行吧!”
“卑職遵令!”
盧進立刻吩咐手下,“點火燒毀煉油所!”
幾名手下飛奔而去,魏延卻無暇休息,江東軍距離下雉縣還有兩個時辰,他必須要擊敗江東軍,減輕自己的罪孽,他想了一,心中有了一個方案。
魏延又問道:“城中還有多少庫存火油?”
“回稟將軍。還有一千余桶煉制好的火油,尚未運走。”
魏延便附耳對他低語幾句,盧進面露難色,“這....卑職恐怕無權動用這么多火油。”
魏延眼睛一瞪,“怎么不能用,你若不用,就會死更多的弟兄,最后火油也會落入江東軍手中,現在你必須聽我的命令!”
江夏軍規等級森嚴,雖然魏延越權指揮或許會被懲處,但作為下級盧進必須要聽從魏延的命令,盧進無奈,只得躬身道:“遵命!”
盧進當即下令守軍將庫房中的一千多桶火油全部傾倒進了富水,在富水上形成了厚厚的油層,順著河流向下游飄去,此時,城中的煉油所也被點燃,大火沖天而起,烈焰騰空,黑煙滾滾,數十里外可見。
.......
從富水入江口到下雉縣約五十里程,普通船只大約需要兩個時辰,但江東軍劃的是十六槳快船,速很快,而且從斥候發現敵情再回來稟報,這中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此時丁奉已經率軍行進了近十里,距離下雉縣只剩下二十余里,丁奉也聽說過當年之事,當年韓當就是在進攻下雉和陽新縣的途中遭遇了江夏軍伏擊,幾乎全軍覆沒。
所以丁奉格外小心,一派斥候去前方打探,他心里很清楚,下雉縣是江夏軍最重要的火油產地,必然駐扎有重兵。
河流兩岸各有數士兵在前方探,船只則在富水中劃行,滿載著兩千余江東士兵,丁奉手執鐵槍坐在船頭之上,緊張地注視著前方兩岸的情況,夜里格外安靜,不斷有士兵傳來消息,“沒有伏兵!”
就在這時,忽然有士兵指遠方天空大喊:“丁將軍,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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