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頭的木箭在空氣中流星似的筆直閃過,“篤”的一聲正中紅色靶心。
郁清棠收起長弓,垂手而立,看了看不遠處的靶子,唇角勾出一抹笑。
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的宋青柔給她拍了張照片,發給了程湛兮。
[宋青柔]:你媳婦兒帥不帥?
[程湛兮]:感恩母親,設成屏保了
郁清棠歇了十幾秒,重新舉起長弓,從旁邊的箭袋里熟練地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嗡”——
弓弦震顫,下一秒那支箭出現在了紅色靶心中央。
[宋青柔]:[圖片]
[宋青柔]:連著五支箭都正中靶心了,她今天是第三次接觸射箭[大拇指]
[程湛兮]:[震驚]
[宋青柔]:雖然體力不行,但是準頭真的,天賦異稟,女兒你有福氣
[程湛兮]:媽,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斜眼]
[宋青柔]:有的事咱們沒必要說透,到時候尷尬的是你。對了,我打算之后帶她玩飛鏢,她應該會喜歡
程湛兮把手機屏幕扣在茶幾桌面,指節撐在額頭上笑。
程湛兮雖然工作室那邊的事忙完了,但只是相對清閑。她大多數時間都留在家里畫畫,郁清棠偶爾還是去程家,和宋青柔一起,降低了訓練強度的郁清棠漸漸適應了一周三次的健身,另外發展的射箭、飛鏢等項目完美契合了郁清棠的要求,比尋常健身種類豐富。
郁清棠每周至少去騎兩次馬,和她的大白建立感情。
她在京城的生活比預料中的忙碌,多姿多彩,程湛兮休息以后,反而是她見不到郁清棠的時候比較多。
程湛兮曾半開玩笑地埋怨道:“你現在在外面的時間都比在家陪我多。”
郁清棠立刻深刻地反省了一番自己,認真道:“那我明天不出去了。”
程湛兮忙道:“不用,我在家也是待在畫室里,你會很無聊。”
郁清棠說:“沒事,我可以看書。”
第二天她果真沒有出門,在客廳的吊椅里看書。
程湛兮出來倒水,第一眼就能看到她,郁清棠察覺注視的目光,朝女人投來眼神的方向望去,彎唇淺笑。
她們之間好像已經看到了人生的歸處,就是和那個人一起,度過的一天又一天。
但是生活不是故事書,一頁就能翻到終點。
這天晚上,程湛兮抱郁清棠坐在腿上,兩人分吃一根pcky,一口一口地咬過去,到最后一口分不清是誰的,唇和唇吻在了一起。
結束了漫長的濕吻,程湛兮撩著郁清棠耳邊的長發,道:“明天我們去海邊玩?”
郁清棠說:“好啊。”
程湛兮心說你都不好奇為什么要去海邊嗎?但郁清棠不問,亦正中她的下懷。
郁清棠有點愛上這個游戲,從旁邊又拿了一根pcky出來,主動叼進嘴里。
程湛兮出其不意用手指抽去,直接吻住了她,唇舌糾纏。
郁清棠低哼了聲,雙手抱住了她的腦袋。
沙發成為她們頻率最高的場所之一,常常吻著吻著就擦槍走火,又不想麻煩地回臥室,程湛兮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套舒服點的沙發,現在的質地偏硬,每次都把郁清棠的膝蓋跪紅了。
首都的夏季炎熱,哪怕到了八月中旬,依舊烈日炎炎,暑氣蒸騰。程湛兮挑的這天恰好,氣溫有一個短暫的回落,兩人清晨出發,自駕出門,天氣涼爽,降下車窗享受清風吹拂,開了幾個小時后到達q市。
程家在q市有一棟海邊別墅,山光積翠,水色含青,七八月的平均氣溫不到25c,氣候宜人。
海岸線緩慢悠長,陽光下一粒一粒的細沙像是鋪了一地的碎金,兩人手牽著手,赤足在沙灘上走著,裙擺飛揚,留下并排的長長一串腳印。
郁清棠用沙子堆了一座城堡,程湛兮在城堡外面寫了兩個人的名字,和身后的郁清棠自拍了張合照。
日落時分,海平面被夕陽染成了金色,像有無數顆星辰在海面閃爍,星光跳躍到遙望無盡的遠方,和只余下半張臉的紅日連成一線,殷紅的霞光和海面交相輝映,灑下紅色的瑪瑙,蔚為壯觀。
海水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萬年如一日的低鳴。
人類會在兩種事物面前產生永恒的情緒,一是星空,二是大海。
白色浪花卷起的時候,程湛兮遞給了郁清棠一本書。
郁清棠低頭看向封皮,淡藍近似天空的顏色,上面繪著兩個小女孩,面對著面,四只小手牽在一起,身后是彩色的陽光,笑得很燦爛,很燦爛。
旁邊有綠油油的青草地,參天的大樹,支好的畫架,畫架旁的草地上放著一盅白瓷的姜撞奶。
郁清棠看了她一眼,翻開繪本的第一頁。
是一幅畫,畫里一身黑色長風衣的女人滿面清冷,正用手指將黏在脖子里的濕發挑出來,另一個帶著行李箱的女人手微微前伸,手里拿著一包紙巾。
——你好,我這有紙,你要不要……
繪本分左右兩頁,第二幅還是同樣的背景,只是程湛兮在門口,而郁清棠已經走遠,隱沒在彩虹深處。
她手里還拿著那包紙巾,神情怔怔。
兩幅畫的上方正中央,配了簡短的文字:“初遇。如果早知道我會愛上你,我一定會在那天詢問你的名字。”
郁清棠翻到第二頁。
第二次見面是在酒吧。
程湛兮見郁清棠孤身一人,坐到她面前,郁清棠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