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重新講一個,說有個女子遠嫁異鄉,歸寧的時候,她母親問,哪里的風土習慣同家鄉可一樣。那女子說,別的都一樣,就用枕不一樣。”
沈七連忙道:“這是自然的,有的地方用方枕,有的地方用圓枕,有的用玉枕、石枕。”
韓琛看著她但笑不語,但是那笑容壞壞的,看得沈七臉紅,她輕輕地推了推韓琛,“那你說是哪里不同?”
“那女兒說,我們這里枕頭是用來墊頭的,他們那里是用來疊在腰下的。”
沈七被韓琛這些渾話弄得面紅耳赤,“你不正經。”
“我怎么不正經了?”韓琛俯地身子,“你難道要違抗夫命?”他的手解著沈七的衣扣。
沈七被他撓得酥酥麻麻,扭來扭去地躲著。
“都說要入鄉隨俗,他們這里枕頭就是用來疊在腰下的。”韓琛吮著沈七的耳垂。
“你胡說。”過了片刻又道,“大夫讓我好生休息的。”
“大夫也說,你這病發發汗好得快。”韓琛摟著沈七的腰,固定住不動。
便道是:柳正溫柔花正嬌,相逢恰恰是良宵。云貪雨戀無休歇,不問早知魂已銷。
沈七與韓琛最后匯合羅、趙二人已經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在沈七死纏活賴下,硬是讓二人行堅持了一個月,眼看著就要進京了,一隊人老是分開總是不好,何況現在的局勢并不穩定。外有強敵,內有饑民,開國初期路不拾遺的情景早就是神話了。
沈七看著羅、趙二人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就垂下了。
韓琛在她身后,冷冷地輕聲地“哼”了一聲,她便立即跟打了雞血似的,掛起虛偽的笑容,看得羅趙二人一驚一乍的。沈七還破天荒地摸了摸子充的腦袋,“子充好像長高了。”這也是謊話。
要換了以前,沈七肯定要為韓琛偏向羅趙二人而壓迫自己而生氣,不過如今卻不同了。雖然韓琛的行為還是一樣的,但是沈七的解讀方式就發生了變化。
沈七覺得現在她同韓琛才是一伙的,所以要對羅趙兩個外人有禮貌。因為那般慘烈的“愛的教訓”只有她沈七一個人才有資格接受。她以前只會覺得他們三個聯合起來排擠自己。
這一路也不知道是韓琛事先派了人清道,還是西華最近的近況比較好,總之一切都很順利。
京城的南通門出現在沈七眼睛里的時候,她也不由驚呼了。巍峨壯麗,據說光南面就有五座城門,與秀麗精致的蘭陵城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安陽,王氣之都。
沈七第一眼看到安陽的時候,就喜歡上安陽了,喜歡它的大氣,喜歡它鱗次櫛比的樓閣,喜歡它并行十兩馬車的通衢,也喜歡京城人身上的富貴氣。天子腳下的貧民都與別的地方不一樣。
由于天色已晚,宮城已經落了鎖,所以他們一行人先回韓琛在京城的府邸歇置,明日才去宮里面圣。
“王爺,你可回來了,可把老奴想壞了,總擔心你在外面受苦受累,忙起來就顧不上自己的身子骨。”未見其人就先聞其聲了,沈七本來還在想,是誰敢在王府這般叮叮咚咚地跑。一沒大沒小,二沒有教養,一聽就知道是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