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回府之后,從方氏口中得知了太孫前來府里探望的消息。
“太孫殿下真的親自來探望母親了?”顧海目中一亮,語氣里帶著幾分激動和振奮。
方氏笑吟吟地應道:“是,此事千真萬確。殿下是親自來探望婆婆的,當時我和大嫂都未在正和堂,莞寧卻一直都在?!?
顧海哦了一聲,然后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
方氏心里一動,試探著問道:“莫非,府里的傳是真的?太孫殿下真的對莞寧有意,所以才會登門來探望婆婆?”
顧??戳朔绞弦谎?,漫不經心地說道:“傳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偟靡娏溯笇帲瑔柹弦粏柌胖?。”
夫妻多年,方氏早已對顧海的性情脾氣十分熟悉,見他不欲多說,便轉而說起了太夫人的病癥:“徐大夫果然醫術高妙,別的大夫只會開藥方,讓人照方抓藥熬藥。他開的藥方,卻得熬上一大桶藥水。婆婆每日泡上一回,身體已經有了起色?!?
“我早晨去正和堂請安,婆婆已經能坐起來說話了?!?
顧海對嫡母素來敬重有加,聞欣慰不已:“等母親病好了,得好好地備一份厚禮,謝一謝徐大夫才是?!?
方氏笑道:“這點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早已和大嫂商量過了,照著謝大夫的診金,再翻上一倍?!?
這些內宅瑣事,有方氏和吳氏操心,顧海確實不必煩心。他隨口問了句:“大嫂在沒在你面前發過牢騷?”
怎么會沒有?
二房發生的事,眾人諱莫深。
顧謹忽然生了“怪病”,被送到了普濟寺。榮德堂里幾乎所有的下人都被打發到了田莊里,只留下幾個丫鬟照顧“病重”的沈氏。從榮德堂經過,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凄厲的嘶喊聲。沈五舅爺暴病身亡,在幾日前就被下葬。還有,太夫人突如其來的病重不起……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二房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不過,顧海絕口不提,方氏也就識趣地不再多問。
太夫人病重,原本該由兒媳伺疾照顧。不過,顧莞寧一直堅持親自照顧太夫人,不讓別人插手。
為此吳氏在方氏面前發了幾回牢騷:“莞寧這丫頭,氣性也太大了些。她一個做晚輩的,應該聽你我的話才對?,F在倒好,變成我們兩個要聽她的吩咐行事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兩個的臉真不知道要往哪兒擱才好了?!?
每次吳氏一說這些,方氏便岔開話題,要么就裝聾作啞不予回應。
事實是明擺著的。
顧莞寧身為侯府唯一的嫡女,身份本就超然。顧海對她也格外器重信任,還有太夫人在后撐腰。內宅中,顧莞寧雖然是晚輩,地位卻更勝過她們兩個兒媳。
更何況,顧莞寧口舌犀利,氣勢懾人,還是少招惹為妙。
“大嫂那個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狈绞衔竦卣f道:“她確實在我面前絮叨過幾回,不過,我一概沒搭理。”
顧海淡淡說道:“沒搭理就對了。以后她再說什么,你都不必理會?!?
方氏溫馴地應了一聲。
一個人最要緊的就是找準自己的位置,該說的話可以說,不該說的就不要說。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千萬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