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伺候完太子妃梳洗更衣后,于側妃李側妃才得以告退。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雪梅院,臉色都不太好看。
人家吃著她們看著,人家坐著她們站著,人家吩咐一聲,她們就得忙活著端茶送水一天下來,累得腰腿酸軟,恨不得立刻躺下。
比身體疲憊更令人咬牙切齒的,是那種被壓得彎腰低頭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憋屈憤怒。
這些年,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于側妃用盡所有的自制力,總算勉強維持面上的平靜鎮(zhèn)定。
李側妃飛速地瞥了于側妃一眼,什么也沒說,先一步走了。
于側妃滿身疲累滿腹怨懟,也沒閑心猜測李側妃的心思,回了自己的院子。
益陽郡主已經等得滿臉困意,見于側妃終于回來,立刻委屈地迎了上來:“母妃,你怎么這么遲才回來?我和三妹一直等你。她等的困了,已經先睡了。”
于側妃苦笑一聲:“我在雪梅院伺候太子妃。以后怕是還要去上一陣子,你們兩個就別等我了。”
白天發(fā)生的事,府里幾乎傳遍了。
益陽郡主自然也知道了,忿忿不平地說道:“這個顧莞寧,一進門就耀武揚威。今天的事,一定都是她從中搗的鬼。等父王回來,母妃好好告上一狀。父王一定會替母妃做主的。”
于側妃顯然也有此意,口中卻叮囑益陽郡主:“從明早開始,你就領著丹陽一起去給太子妃請安。免得那個顧氏再借機生事。”
益陽郡主不怎么情愿地點了點頭。
于側妃苦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太子過來。
于側妃派了心腹青亭去門房打聽太子是否回府,青亭很快回來稟報:“啟稟側妃娘娘,殿下今日回府后,去了徐美人那里。”
徐美人是去年剛進府的,只有十八歲,年輕又貌美。
太子貪戀新鮮,一個月在于側妃的屋子里留宿的次數(shù)約莫**日,李側妃那里去上兩三天,其余的時間,大多臨幸年輕的侍妾美人。
于側妃見不到人,也沒了法子,只能忍氣吞聲地睡下不提。
梧桐居里。
顧莞寧一回屋子,所有的內侍都退下了。
太孫走上前,拉起顧莞寧的手,皺眉問道:“你怎么在雪梅院待了一整天都沒回來?該不是母妃留你在面前立規(guī)矩了吧!”
顧莞寧扯起唇角,淡淡一笑:“不是母妃留我立規(guī)矩,是我主動要留下的。”
太孫:“”
“我到底是剛嫁進門,總得立幾日規(guī)矩。”顧莞寧輕聲道:“不然,母妃的顏面就太難看了。”
說到底,這是為了給太子妃做臉面。
太孫想到太子妃軟弱的性子,忍不住輕嘆一聲:“母妃生性如此,我也曾試著勸她改一改。可惜收效甚微。”
太子妃生性溫軟,又不得太子歡心,在內宅的處境遠不如外人以為的風光。
于側妃在內宅里過的風光如意,太子妃這個正妻倒成了忍氣吞聲的受氣包。太孫看在眼里,自然心疼。
可他平日幾乎都待在宮中,回府的時間少之又少。再者,內宅之事,男子也不便多插手。天底下更沒有兒子管教老子的道理。明知道太子偏聽偏信偏寵于側妃,太孫也不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