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的少年，褪去了所有的青澀稚嫩。俊秀奪人，風采無雙。哪怕穿著十分簡樸，依然掩不住那份卓然不群的氣質。

一年多的軍營生活，在他的眼角眉梢留下了堅毅，令他如被精心雕琢的美玉一般，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顧莞寧心中溢滿了驕傲，目中滿是贊許：“阿，你長大了。”

沈謹也在凝視著顧莞寧，心疼地低語道：“姐姐，你瘦了。”

相比從前，顧莞寧確實清減了幾分。臉龐依舊美麗明媚，不可方物。身為中宮皇后的威儀更勝往日。

顧莞寧心中一暖，輕聲笑道：“你姐夫一直生病，我哪有心情好吃好喝好睡，清瘦一些也是難免的。”

提起蕭詡的病癥，沈謹眼中的笑意陡然褪去。

顯然，他已從顧謹行的口中得知了真相。

當著孩子們的面，不宜多。

沈謹很快扯開話題：“姐姐，小四呢？我還沒見過他。”

小四出生的時候，沈謹還在邊軍里。至今尚未見過這個小外甥。

顧莞寧笑道：“小四玩累了，被乳母抱去睡了，待他醒了，我便讓他來見你。”

沈謹笑著應了一聲，阿嬌阿淳早已忍不住，一起圍上前來，一口一個小舅舅，親熱之極。

沈謹歡喜地應著，一把抱起阿淳：“我臨走的時候，阿淳還小，現在已經長得這么高了。”然后又驚嘆道：“阿嬌已出落得這般美麗了。”

阿嬌已到了愛美的年紀，被這般盛贊，心中十分自得。

她從不懂得謙虛二字未何物，昂著頭應道：“再過幾年，我會比母后更美。”

顧莞寧：“……”

沈謹：“……”

沈謹迅速看了啞然失笑的顧莞寧一眼，一本正經地附和：“那是當然。青出于藍勝于藍。阿嬌長大以后，必是天底下最美的少女，誰都比不上。”

阿嬌狡黠地眨眨眼，人小鬼大地問道：“小舅舅此去邊關，是否遇到了心儀的姑娘？往日小舅舅可不會這般哄人。”

沈謹：“……”

沈謹這一遲疑，立刻讓顧莞寧窺出不對勁：“莫非阿嬌猜得是真的？你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可隨你一起來了京城？為何不帶進宮來給我看看？”

沈謹哭笑不得地解釋：“沒有的事，姐姐想多了。邊軍里都是男子，根本沒有女子。我身為軍醫，每日在軍營里奔波忙碌，從沒有過消停的時候。哪有機會遇到什么姑娘。”

“我剛才是在感嘆，孩子長得真快，仿佛一轉眼的功夫，阿嬌已經變成少女模樣。”

顧莞寧略略有些失望。

還有十幾日，又是新的一年。過了年，沈謹便二十歲，已到了該成家的年齡。看沈謹的神情，分明沒有半點想成家的意思……

罷了！

人生苦短。

他想過什么樣的生活，便都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