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鴻沒走出幾步,只覺得斜岔里卷來一道疾風。說時遲,那時快,他沒有側身,一雙鋼锏如靈蛇出洞,朝著疾風卷來的方向掄去。雙锏好似打在了一面鼓上,隨之傳來砰地一聲悶響。
當回轉身時,只見一只大黑狐斜倒在地,肚子脹的鼓圓,正努力掙扎著翻身。他急躥一步,舉锏朝黑狐的腦門上砸去,咔嚓一聲脆響,黑狐很快安靜下來,雙眼翻白。
其時,又傳來一聲小馬駒的鳴叫聲。他只好暫時不顧黑狐,循著聲音找去。行出二十余丈距離,來到一處山坳,但見妖獸的尸體僅剩半具,卻仍然如一個小山包,堆在那里。似是死去不久,血液早被吸干,尾部有一個黑色大包囊,里面似有東西在蠕`動。
忽然,黑包囊里傳來嘶鳴聲。
陳天鴻不明所以,打量清楚周圍的地勢,緩步靠近黑包囊,忖道:莫非是那黑狐殺死的這個妖獸?可這體型上的差距,是不是有點懸殊?
他用鋼锏捅了捅包囊,包囊內立即有了劇烈的踢蹬反應。思忖了一會,決定先不管半具妖獸尸體,先將黑包囊提起,快步來到黑狐這邊,再將雙锏收起,一手提著黑包囊,一手提著黑狐,向佛殿跑去。
未料,剛要進佛殿,立即被一堵無形風墻阻擋,被逼的退開數步。
“小師弟,不得將妖孽帶進佛殿!”天燈話音未落,殿內寒光一閃,一柄利刃落在陳天鴻面前。
陳天鴻心說:這大和尚,裝神弄鬼,故弄玄虛。隨手將黑狐丟到草廬外,撿起利刃,帶著黑包囊走進一間草廬。沒有任何猶豫,揮刀割開黑包囊,只見一匹小馬駒已經是四肢伸展、氣息奄奄。
心想:這么寒冷的天氣,又是全身濕漉漉的,不被餓死,也得被凍死。
他立刻用搭建草廬剩下的干木柴,燃起一堆火。有了火光的溫暖,小馬駒漸有好轉,開始嘗試站起來。陳天鴻開始犯愁,這個時刻,去那里找吃的給它。
小馬駒折騰了好一會,竟然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艱難的朝草廬外走去。來到黑狐的尸體旁邊,嗅個不停。
陳天鴻心想,你是馬兒,那是黑狐,難道你們之間還有故事不成?自己也跟著走出草廬,仔細觀察,只見小馬駒不停啃黑狐的肚子,似在尋奶`水吃。但隱隱中,有種讓陳天鴻說不出來的感覺。
陳天鴻回眸看了一眼佛殿,心道“大和尚說的妖孽,難道是這小馬駒?”想到了既然是妖孽,極有可能是不同尋常的存在。所以,他在黑狐那鼓圓的肚皮比劃了幾下,用利刃慢慢割開。大約只劃動了一寸,小馬駒嘶鳴一聲,張口噙`住,吮```吸起來。像極了吃`奶`水,可嘴角漸有血液滲出。
“真是個妖孽!”
陳天鴻退開一步,自語一句。忽見天燈大師早站在一旁,眼睛微瞇,盯著小馬駒。
“你可曾聽說過一種妖獸,叫‘血魔獸’?”
陳天鴻沒有說話,只是使勁搖了搖頭。
“血魔獸,是一種十分罕見且珍貴的魔獸。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特征,在真正變異進階成天妖獸之前,與普通的妖獸沒有什么區別。當它們進階成天妖獸后,將成為天地間最恐怖的嗜血巨怪。
昔日,九圣創世立道之初,那怕是以九圣的個人力量,一對一的情形下,很難徹底打敗一只血魔獸。當年,之所以能將血魔獸誅殺干凈,全仗九圣之中的一位圣人請出龍族強者,率領龍群降臨神州大陸,清剿血魔獸。
九圣所創立九大宗派的共同宗旨之一,便是提防血魔獸卷土重來。”
陳天鴻聽的有些悚然而顫,低聲道:“大師,這小馬駒是一頭血魔獸嗎?”
“對!它是一頭擁有純凈血脈的血魔獸。不過,因為你的緣故,它又不是了。”
“那它究竟是不是呢?”陳天鴻心想:這和尚說話,有時候總是莫名其妙。什么叫“因為我的緣故”?我有那么邪惡嗎?
“如果你成魔,它便成魔。如果你不成魔,它將是一匹外表溫順的汗血寶馬,可助你馳騁疆場。”
“為什么會是這樣子?”
“氣息。”天燈搖了搖頭,道:“你身懷兩大古珠,皆是至邪之物。所以,你的氣息自然而然帶有了些許。而那怕是這微弱的氣息,足可震懾住剛剛出生的血魔獸,使得它的血脈氣息內斂。在它血脈進階變得比你強之前,只要在你身邊,它會很乖。”
天燈說話時,突然朗聲大笑,道:“我的師父臨終時說,我是一個很有氣運的人。現在看來,小師弟你的氣運比我的還要好些。”
“什么是氣運?”陳天鴻只知道“運氣”一詞,一聽大和尚這么說,又懵了。
“氣運,有的人說是天命,有的人說是際遇,有的人說是機緣。反正,就是在一個人臨死之前,才能說得清楚、看得見的東西。”
陳天鴻想了一小會,繼續問道:“大師,如你所說,九大派很快會找到這里,除掉小馬駒了?”
“不會!”天燈大師擺了擺手,道:“從現在開始,任何人見到它,都會認為是一只丑陋的小馬駒。只有當它進階變異成血魔獸時,才能被九大派確認。”
“那這只黑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