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低聲道,“每次臣出去出鬧打群架了,回家都少不得被他一頓打!更不許臣整日在外自稱小公爺,讓人家磕頭行禮....”
“臣當時就覺得委屈....打架怎么了?自稱小公爺也沒錯呀!”&l-->>t;br>“那些被打的爵位不如臣家,功勞不如臣家,情分不如臣家,揍也就揍了吧?”
“哦!”
朱元璋微微點頭,“那你...跟你父親吵過嘴沒有?不是,就是跟你父親...嗯...”說著,他竟一時間不知如何形容。
“臣..不孝!”
李景隆低聲道,“跟父親嚷嚷過!有一回臣跟著毛頭大哥胡鬧,把楚國公的兒子給揍了。爹知道后,用藤條抽臣。臣被抽得痛不欲生,跳起來說,你是我親爹,竟要為了外人打死我....”
“臣還不知好歹的嚷嚷,你打死我吧,反正你好幾個兒子,死了一個還有別個....”
“混蛋話!”
朱元璋皺眉,“你爹后來怎么說的?”
“打的更狠了唄!”
李景隆好似心有余悸一般,“微臣嗖嗖跑房頂上去了,我爹氣得說以后不管我了,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后來呢!”朱元璋繼續追問。
“后來?”
李景隆想想,“后來臣也委屈,臣娘說,父親打完我也后悔了,還問大夫,被抽過的地方會不會留疤。”
“那...”
朱元璋忽然正色道,“你真怨他嗎?”
“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
李景隆嘆氣道,“微臣如今也讓了父親了,養兒呀....其實難!三不五時的,就戳心窩子,可微臣也知道那是胡話,當不得真!”說著,一笑,“跟外人都不較真,跟兒子較什么真?”
“對對對....”
朱元璋連連點頭,“他現在病著,有病的人不能用常理度之....他心里難受,跟自已父親撒潑,也算不得什么,對吧?”
“啊?”
李景隆聽得迷惑,“您說誰?”
“你最近去看太子沒有?”朱元璋忽然正色道。
“沒有!”
李景隆躬身,“太子爺說,沒事的話,臣就不用過去...”
“混賬!”
老朱的巴掌,直接從窗戶中扇出來。
啪的一下,結結實實的扇在李景隆腦門上。
“他和你是什么情分?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
朱元璋怒道,“他現在病著,正需要身邊有人說話!”
“這...微臣現在就去!”
~
夜色,已是黃昏。
一股香氣,在別苑之中彌漫。
“太子爺,您嘗嘗這個!”
藍玉端著一個盤子,湊近了坐在院落之中的朱標,“臣讓的鹿血腸,這還是臣北征的時侯,跟蒙古人學的,吃著香....”
“不吃!”
別人聞著誘人的香味,此刻在朱標的鼻腔之中,卻是令人作嘔。
說著,他頓了頓,“今兒獵的鹿,給宮里送一些,就說是.....熥哥兒獵的,給父皇嘗嘗!”
不等藍玉說話,邊上的沐英已開口道,“已讓人送去了!”
“哦,大哥想的周到!”朱標苦笑,說著,他看向沐英,“今兒我...是不是無禮了?”
“心里難受,有情可原!”
沐英悶聲道,“兒子跟老子撒氣,不算忤逆!”
正說著,就聽侍衛曹炳在外道,“太子爺,曹國公來了!”
~
“不是說,沒事不用過來嗎?”
朱標無力的抬頭,無力的開口。
李景隆叩首起身,“微臣剛去祭拜了父親,想著順路過來看看您!”說著,他的目光在朱標臉上停留片刻,然后低下頭,肩膀動了動。
“哦,你去看你父親了!”
朱標淡淡的開口,“要是你父親在,就好啦!”
說著,他閉眼一笑,“呵,許多事...哪用得著這么麻煩?”
是呀,若是李文忠活著,哪里還有這么多事?
誰敢有別的心思?
這時又聽朱標一笑,“大哥...”
“嗯?”沐英探頭過來。
“我忽然想起來,那年你和表哥收拾老二和老三,你倆把他倆堵在娘的廚房里,一頓亂踹!”朱標笑道。
“臣還是不敢打臉..”
沐英低聲道,“保兒倒是不管那么多,專門朝頭上招呼。后來給娘都氣哭了,說你教育弟弟,也不能朝腦袋上打,萬一打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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