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微妙關(guān)頭,那邊黃一已經(jīng)折騰出事情來。
剛剛達(dá)到凝氣水準(zhǔn)的黃一,搖搖擺擺的好似一只大鵠,貼著那陡峭的山棱朝下方滑去。他興奮得手舞足蹈,不斷的發(fā)出悠長的叫聲,那叫聲中滿是欣喜和快意,嘯聲中剛開始還有幾分沉滯悶氣,但是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化為那深秋青天般悠遠(yuǎn)的長嘯,顯然他的心境已經(jīng)發(fā)生了極大的轉(zhuǎn)變。
自幼就生長在安邑王宮,身為龍奴不得出安邑一步,有如坐監(jiān)牢的黃一,如今猛不丁的見到了眼前的云夢大澤,感應(yīng)到云夢大澤中那充沛無比的生機生氣,就好似一名被囚禁了百年的囚徒,突然在他面前敞開了一扇門戶,讓他看到了高山雪原、大漠滄海,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黃一的心境直線上升!
一團團的天地靈氣洶涌的撲向了黃一,注入了他的身體。
夏頡驚駭?shù)脑谀抢镏币囝^,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話來!這吸收靈氣的速度,這心境上升的速度!
蒼天在上!
不愧是原始道人座下的弟子,這等修煉的速度,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夏頡就沒想到過,一個煉氣士能夠用這種近乎作弊的速度提升自己的修為!上古的先天之人,他們的修行資質(zhì),和后世的修道士比較起來,只能說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無法比!
尤其讓人駭然的,是黃一胸前掛著的那顆紫色的珠子。黃一此刻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比夏頡如今使用射日訣修煉的速度更快了十倍,而那顆寶珠吞噬靈氣的速度,是黃一的千倍以上!在夏頡的靈識中,那顆寶珠吞噬的天地靈氣都被急速的轉(zhuǎn)化壓縮,提純凝練后化為一絲絲的紫氣注入了黃一的軀體。
氤氳紫氣!
這顆‘一元珠’居然能直接將尋常的天地靈氣化為氤氳紫氣提供給主人!氤氳紫氣啊,在夏頡的記憶中,這是傳說中的仙人才能擁有的東西。而黃一,很明顯,此刻的他根本就和仙人都不搭邊,但是他體內(nèi)就有了氤氳紫氣!
頭昏目眩的夏頡剛想要掐吧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否在做夢呢,那邊一臉蒼老的姜尚卻已經(jīng)是驚呼了一聲:“師弟,小心,這里的路險著哩!”老好人姜尚看到黃一好似跳懸崖一樣跳下了山棱,急得他一手就抓向了黃一。哪知道黃一身上纏繞著那條小黃龍極其無賴的一尾巴抽在了姜尚的小腿上,還一口水箭封住了姜尚的面門。
姜尚‘啊呀’一聲,失足就滾下了山棱,‘撲騰撲騰’的好似塊石頭一樣滾了下去。
一旁的申公豹面色微微一喜,大叫了一聲:“姜尚師兄!你怎能輕生?”他裝模作樣的一手抓向了姜尚,可是那手離著幾尺遠(yuǎn)呢,就早早的收了回去。這一幕別人都沒注意到,卻被夏頡看了個仔仔細(xì)細(xì)。他不由得心中暗嘆,這兩人怎生如今就結(jié)仇了的?
廣成子的反應(yīng)極快,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施展什么太過于高深的法術(shù)救人,他身體直撲了下去,手掌在那山崖上輕輕的點了幾下,就好似腳下有無形的氣墊托著他,廣成子輕盈的直追上了姜尚,一手拎住了他的腰帶。廣成子朝姜尚喝道:“姜尚,你修為不夠,怎能如此輕率?”
姜尚一呆,無比著急的叫道:“可是,黃師弟他。。。”
一扭頭,姜尚也愣住了,黃一此刻正懸浮在離地百丈的地方,他身體四周好似一個黑洞,巨量的天地靈氣被那‘一元珠’抽了過去。黃一的身體在那渾厚暴亂的天地靈氣瘋狂涌動下,變得模糊不清,四周的山林里,已經(jīng)因為天地靈氣的異變,刮起了狂風(fēng)。黃一的發(fā)髻被震成了粉碎,長發(fā)在狂風(fēng)中飄舞,他雙目中紫光閃爍,那紫氣都噴出了數(shù)丈遠(yuǎn)近。
一旁的穆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在無比驚駭?shù)牡吐暯械溃骸昂I癜。@還是人么?”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腰間佩戴著的大殺傷性武器,勉強控制住了自己掏出毀滅炮朝黃一轟上一炮的沖動。
因緣巧合,黃一陷入了那玄妙無比的頓悟以及飛速提升的狀態(tài),他身上的那條小黃龍,卻無比興奮的從黃一身上飛起,盤旋飛行在黃一頭頂數(shù)十丈的高空,奶聲奶氣的朝著那云夢大澤發(fā)出了一聲震天的長嘯!
龍嘯千里萬獸驚!雖然這條小黃龍還沒有成年,他的嘯聲中已經(jīng)帶上了足夠的天龍威煞!
視野內(nèi)的云夢大澤整個亂了,無數(shù)的巨獸瘋狂的奔跑逃竄,亂糟糟的好似無頭蒼蠅一樣胡亂的撲騰。剛剛那大顯神威的數(shù)十條巨鱷,此刻卻好似被風(fēng)雪打過的鵪鶉,蜷縮成了一團不敢動彈。天空那數(shù)萬只兇猛的翼手龍,只聽得它們‘阿嘎’一聲慘叫,被這一聲龍吟嚇得渾身僵硬,好似石頭一樣紛紛的摔下了地。
龍嘯震千里,千里內(nèi)風(fēng)云變色,天空中一片片的烏云卷了過來。
同樣身為神獸,夏頡他們這一行人中的坐騎,可有著好幾頭哩!
赤椋的那頭雨工聽得那小黃龍的長嘯,首當(dāng)其沖的抬起前蹄瘋狂的咆哮起來。這雨工的叫聲類似于山羊的鳴叫,但是他叫聲一起,天空就打起了雷霆,閃過了厲電,下起了拳頭大小的雨點。
刑天大風(fēng)的那頭犼最是狂暴,他將自己背上的主人一屁股給摔飛了數(shù)百丈遠(yuǎn),瘋狂的撲騰著蹄子,跳起來數(shù)百丈高,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他這一吼,天空中云層粉碎,四周數(shù)座山頭突然崩塌,嘹亮無比的暴虐吼叫,讓海人隊伍中數(shù)千名征召軍同時慘呼一聲,七竅中噴出了血泉,被震得五臟六腑都成了肉醬,慘死當(dāng)場。
布拉德61瑞德尖叫起來:“救命啊!你們的這些坐騎,都是什么怪物?神啊,看異形呀!”
刑天玄蛭兄弟幾個的坐騎同時仰天長咆,這幾頭通天道人親手替他們挑選捕捉的坐騎,都有著不下于那吼和雨工的實力,他們的叫聲嚇得那云夢大澤上的無數(shù)野獸肝膽俱裂,屁滾尿流的倉皇逃竄。
蹲在夏頡肩膀上的白也忍不住了。這頭山林中的兇獸,被旒歆用巫藥生生的練成了金剛不壞的身軀,威勢大盛,早就不弱于一般的神獸。更兼他自幼跟隨夏頡修煉‘白虎真解’,內(nèi)丹幾乎成就,差點就要化為精怪。他的靈性,卻比這些神獸更盛一籌。之見白的身軀猛的膨脹到了數(shù)丈高下,四肢著地,大嘴沖著天空發(fā)出了一聲長咆!
那渾厚蒼古的咆聲,充滿了血腥味的咆叫,一時間蓋過了諸多神獸的叫聲。眾人面前的云夢大澤,方圓百里內(nèi)的長草盡皆攔腰中斷,被一股狂風(fēng)吹得遠(yuǎn)去不知道多少里。白那潔白晶瑩的鱗片和長毛不斷的變幻著顏色,漸漸的化為了漆黑的色澤,正是當(dāng)年旒歆給他第一次灌下巫藥后的顏色。他身上的鱗片閃爍著暗紫色的幽光,一片片的鱗甲相互摩擦,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海人使節(jié)團的人早就嚇得面無人色,高懸在空中的末日堡壘中,正在一間密室內(nèi)比拼某些男人特有功能的安道爾和托爾,他們緊盯著面前的顯示器,腰肢不自然的一扭,也差點將自己的某個要命部位來了個脫臼。
按著身體下面不斷扭動的金發(fā)少女,安道爾有如被破身的少女一樣尖叫了一聲:“海神啊!這些都是什么怪物?”
抓住身體上面不斷扭動的金發(fā)少女,托爾好似被**的少女一樣慘叫了一聲:“哦~~~你這該死的!天啊,若是祭司們見到這些可怕的生物,他們會發(fā)瘋的!穆圖他們,也不過混雜了一點牙狼的基因嘛!”
天崩地裂,日月變色,顯示器中的種種不可思議的景象,讓安道爾和托爾同時停下了劇烈的運動。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可怕生物,才有這樣強大的實力。這些古怪的生物,看起來也不過是尋常的野獸,怎會強橫如此?
最終,神獸們的瘋狂嚎叫被玄武一聲呵斥,乖乖的都停了下來。嘴里啃著鮮果,玄武大眼珠朝這些神獸掃了一眼,所有神獸都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多動彈。神獸,也分階級和檔次。血統(tǒng)最貴,年齡最老,修為最高的玄武,無疑是任何一頭神獸都不敢招惹和冒犯的存在。。。當(dāng)然,也許除了白。
隊伍停歇了一陣,就尋了一條下山的路,深入云夢大澤。脫胎換骨的黃一雙眸中紫光閃爍,嘻皮笑臉的纏在了姜尚的身邊,感謝他伸手去抓自己的一番盛情。黃一和姜尚談笑甚歡,卻無形中將申公豹冷淡在了一旁,而申公豹卻又和廣成子他們這些修為極高的師兄們扯不到一起去,顯得他申公豹益發(fā)的無人搭理。
申公豹慍怒的騎在他的那頭白額虎上,一對怪眼不斷的打量著姜尚和黃一,一臉的惱怒和氣憤。
有幾頭神獸坐鎮(zhèn),云夢大澤中的野獸并不敢襲擊這一支隊伍。就連那些最為瘋狂的野牛群,數(shù)百萬頭一群的野牛群,他們也乖巧的在距離這支隊伍還有數(shù)十里的地方就拐了彎兒。
隊伍在云夢大澤中筆直的前進了十七萬里,最終到了云夢大澤核心處的那片大湖邊。
這片大湖,周長數(shù)十萬里,幾乎有中原九州一般大,湖內(nèi)數(shù)以萬計的大小島嶼錯落點綴其上,每一座島嶼都對應(yīng)了天空的一顆星辰。尤其玄妙的,是天空的星辰移走,這些島嶼也隨著變幻位置,幻妙無比。
此時湖面上正有風(fēng),數(shù)丈高的浪頭從那遠(yuǎn)處‘嘩啦啦’的掃到了岸邊,拍得岸邊的礁石一陣巨響。幾只身長千丈開外的巨鳥正在頭頂盤旋,時而發(fā)出長啼聲。這些巨鳥身形有如浮云,偶爾降下一點,雙翼帶起的狂風(fēng),就連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士,都被從坐騎上卷了起來。
刑天大風(fēng)呆呆的看著那些巨鳥,傻傻的笑著:“夏頡兄弟,我的名字,就是從它們身上而來哩。你看,多好的東西。”
夏頡剛要說話,湖面上卻已經(jīng)傳來異響。
數(shù)條通體漆黑長有數(shù)百丈的巨大木舟排成了一條長隊,從那湖面上緩緩的迎了上來。每艘木舟的船頭上都站著數(shù)名被黑色巫袍裹得結(jié)結(jié)實實得巫。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巫在說話,飄忽不定沙啞的聲音直接就在眾人的耳邊響起:“有請海洋神殿諸位祭司以及隨行人等前往隱巫殿。”
另外一個益發(fā)的冰冷的聲音補充道:“隱巫殿乃我巫教圣地,前往人數(shù),不可超過百數(shù)。”
太弈‘嘻嘻哈哈’的笑起來,他在玄武背甲上蹦了幾個跟頭,大笑道:“走啊,走啊,上船,上船!隱巫殿哩,正好去長長見識!隱巫殿哩!”太弈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夏頡、旒歆也會意的笑起來,登船的人不能超過百數(shù)?看看布拉德61瑞德他們可有這膽氣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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