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的?!?
“嗯?”
“讓我嘗嘗。”
林青鴉羞紅了臉躲他:“口紅里?重金屬的?!?
唐亦啞聲一笑:“那就求求小菩薩了,毒死我吧。”
林青鴉:“……!”
事實證明,小菩薩縱使再近墨者黑個幾十年,大概也遠?及某人的臉皮厚度。
于是還是被得逞,剛用妝筆細細上好的口紅被唐亦“吃”得一干二凈,反倒是原本偏淡的唇色,讓他折騰得接近上過紅釉。
要?是門外催促,婚禮儀式差半點就快入場了,那唐亦多半還要把人欺負得更厲害。
離開房間前,唐亦再次拉住了林青鴉。
林青鴉回眸,無奈又縱容:“婚禮??曲開始試放了,你再鬧,我們就要遲到了?!?
“?急,我還?最后一件婚前禮物沒送?你?!?
“?”
見唐亦鄭重其事,林青鴉也好奇,然后就看到他從門旁取來自己隨身帶?來的盒子。
長條形的,幾十公分,看質地是溫潤上好的檀木。
林青鴉?隱隱察覺:“又是畫么?”
“又是?怎么聽起來???樂意的樣子?”唐亦憋著壞,明知故問。
林青鴉被勾起前面幾次收到的畫卷記憶,臉頰迅速就染上緋紅,她羞惱至極,抬眸睖他:“今天是婚禮,你?能,這樣?!?
“我怎樣了?”
唐亦一臉無辜地俯近。
小菩薩害羞到極致會?點小小的結巴的狀況,唐亦也是在一起一段時間后才發現的。
偏他在她身上的劣根性數之?盡掘之?絕,這種“好事”怎么?能放過,所以也最喜歡挑著這時候逗她了。
?過今天畢竟是婚禮,唐亦也?舍得太逗她,玩笑兩句就把盒子里的畫卷拿??來。
他鋪?她看時還撩起漆黑的眸子朝她笑:“你看,??是你想的那樣?!?
“……”
林青鴉落眼望過去,怔了一下。
畫布上是非常大膽的調色,極致反差的黑與白將整幅畫卷斜著割裂開來。在兩片純色里各?一?身影,居于左下黑?墨的是男人,身周墨色里飄著暗紅的黑絮,凌于右上白勝雪的是女人,長發周也散著晶瑩剔透的雪粒。
黑與白的交界處,光色混沌模糊,唯?一條縈繞著黑氣的鎖鏈穿過交界,從黑色伸展向白色。
它纏在女人雪白近透明的纖細腳踝上,像要將她扯下。
而畫里的女人朝黑色伸手。
林青鴉看得半懂,“這幅畫叫什么?”
唐亦:“昨晚畫的,沒取??字?!?
林青鴉無奈又心疼,“所以你今天看起來沒精神,是因為通宵畫了這幅畫?”
唐亦一笑:“是為了?我的小菩薩最獨一無二的結婚禮物?!?
“嗯,是獨一無二,也是最美的,我??喜歡,”林青鴉微抬指尖,虛拂過畫布,“沒???字,畫里的寓意是什么?”
唐亦:“是懺悔?!?
“嗯?”
林青鴉顯然是沒想到這個答案的,她驚訝地抬頭看向唐亦,就見他松開桌上的畫布,走到她身前。
他笑著抱住她,俯身,靠在她肩旁望著畫布,也握住她輕抬的手:“是我的自白,一封懺悔書?!?
只聽唐亦那懶散帶笑的語氣,林青鴉也知?他說的“懺悔”必然和常規的?所??,她就任他握著,垂眸輕笑:“那懺悔書里寫了什么?!?
“……”
唐亦握著她的手指,從那條漆黑的鐵鏈上慢慢撫摸上去,?時在她耳旁啞聲?:“我想將神明永囚地獄?!?
林青鴉一怔,??要回身說什么。
她又被唐亦輕握著,向上,落到女人朝男人伸??的手上——
“神明?問我?!?
“人間??好,你要來看么。”
林青鴉滯了許久,她終于找到那幅畫里讓她似曾相識又模糊的東西——那片黑色,像一口井的邊沿,封那人沉在無底的黑暗里。
林青鴉突然明白了。
眼淚濕潮了她的眼眶,她輕掙開他手掌,然后反握住他的。十指相扣,她在他懷里轉回來,仰頭望他。
杏眼濕漉,?淺笑嫣然。
“那答案呢。”
“要。”
唐亦俯身,輕吻林青鴉的額。
“我要陪我的神明,守她在的人間。”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