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盯著面前緊閉的大門,又試探地往前戳了一下,手又被彈了回來,指尖麻麻的觸感,像是觸了電。
……不會吧,殷雪灼改玩囚.禁play了?要不要這么刺激,替身劇本突變虐戀劇本?他的病嬌屬性終于暴露了嗎?
她瞪著那扇門,又嘆了口氣,低頭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算了,這男的獨.裁也不是第一回了,經常做出點兒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先找水喝吧,嗓子干干的。
殷雪灼雖然兇了她,但對她還是一如既往地體貼,她發現自己的儲物袋里多了很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床頭還特意放了一盞茶,一定是給她準備的。
季煙坐在床上,吃飽喝足了,又覺得頭暈,干脆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不會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殷雪灼愛怎么折騰是他的事,她過得舒坦就行,其他的事情現在做不了,再擔心也沒用,她也沒必要真的去演虐戀劇本,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季煙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就感覺一只冰涼冰涼的手在她臉上摸,然后什么軟軟的東西,從她的眉心一路往下,細細地掃過每一處,這觸感……有點像一個人的唇。
她的潛意識里覺得是殷雪灼,直接抬手扒拉開了面前晃來晃去的腦袋,“……別鬧。”
“……”身上的人頓住了,許久都沒有動。
季煙被他鬧得也沒心思睡覺了,干脆坐了起來,一睜開眼就對上殷雪灼的眼睛,他和她挨得好近,近到再近一點兒,就能親到他的唇。
四目相對,氣氛忽然有點兒尷尬,季煙看著面前的殷雪灼,總覺得他的氣質發生了點兒變化,睫毛上翹,眼尾色澤愈發艷麗,瞳孔死寂一片,臉色也蒼白得比之前還嚇人。
季煙眨了眨眼睛,抬手摸向他的臉,“……你怎么啦?”
猝不及防被靠近,他瞳孔一縮,下意識想往后縮,卻被她捧著臉,然后溫軟的觸感落在他的唇上。
她把他親了一口。
“你不會是因為我之前說了一句話,然后我暈了過去,你以為我不要你了,才把自己弄成了這副德行吧?”
殷雪灼:“……”
他抿緊唇,一時沒有說話,望著她的眼神帶著些許迷惘,似乎沒想到她醒來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想過很多的。
也許她想離開他了,也許她也覺得他是個瘋子,也許她覺得那些人更重要。
她醒來之后,或許會厭惡他的行為,討厭被關在這個小小的地方,甚至哭鬧著,說討厭他。
他都想好了,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放走她。
關于她醒來后的臆想,像是一種可怕的噩夢伴隨著他,整整十一日都如影隨形,讓他變得陰沉恐怖,連容顏都不再明媚鮮亮,他想讓她早點醒來,又怕她真的會不要他。
可做了再多的準備,都還是措手不及,腦子一片混亂的時候,就被她這樣捧著臉頰,親了一口。
面前的小姑娘眼睛里都是擔憂,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還在關心著他。
他撇過頭,沒有回答,耳邊又傳來她委委屈屈的聲音:“殷雪灼……我嗓子疼。”
他一驚,又轉頭看她,視線落在她光滑的頸間,湊過去低聲道:“我看看。”
季煙其實不疼,她就是故意的,看著他被騙了,心里想笑,面上卻小嘴一癟,控訴道:“都是你之前掐的!你可太兇了!”
殷雪灼瞧了一半,聽到她的控訴,心底一堵,一瞬間心里涌起懊惱心疼。
可他又很快想起來,自己給她喝過血的,她怎么可能疼……
他很快反應過來她在騙他,與此同時,她的表情也一秒變了,笑著露出一對甜甜的梨渦,“你不要擔心我啊,我真的不會丟下你的。”
他低頭“嗯”了一聲,被她這樣一鬧,心里原本壓抑的東西忽然沒了,整顆心就空蕩蕩的,只剩下瞳孔里倒影的她。
“那日。”他忽然說:“不是故意要掐你的,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我能折磨報復殷妙柔,但是你……”
他有些懊惱,也有些局促,像是第一次說這么別扭的話,“你,我舍不得。”
單單是那日看到她脖子上的淤痕,他就自我糾結了好久,這十天,真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
季煙的眼睛很亮,目光從他臉上劃過,點頭道:“我知道的。”
她是看著他是怎樣慢慢溫柔的,偶爾會失控,但還是對她好的那個人。
如果不信他,她干嘛要選擇留下來呢。
她留下來,再也回不去了,沒有家了……
“灼灼。”她心底忽然揪起,下意識攥緊一邊的被褥,緊張地看著他,“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對我好啊。”
他抬眼,對上她認真的眼睛,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這么說,卻還是認真地“嗯”了一聲。
他說:“我也只有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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