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提著一天一夜的心,在這一刻松懈下來。
江氏感同身受捂住嘴便到門口低聲哭了起來,佟析硯坐在昏迷著的太夫人床前,低聲在她耳邊道:“太夫人,生了,母子平安,是位小公子。”便是睡夢中,太夫人的眉頭也禁不住的松了下來,沉沉睡去。
院子門口,徐天青站了一夜的腿腳仿佛失了直覺一樣,他眼眸澀澀的動了動,轉(zhuǎn)而朝對面的蕭延亦看去,就見蕭延亦低垂著眼眸,面上淡淡的仿佛遺世獨(dú)立一般,繼而緩緩的牽出一絲微笑來,轉(zhuǎn)身離去。
徐天青也笑了起來,六妹妹應(yīng)該很幸福吧,他看向正房的門口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
天誠親自送蕭延亦出門,剛出了門口天誠回頭,就瞧見相反的方向,徐天青淡泊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他咧著的嘴上面的笑容就僵了僵,尤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昨兒晚上他可是是聽說了,徐家大爺在長街上差點(diǎn)被當(dāng)做流匪抓起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一個文弱書生又是大病初愈,莫說打就是連那些侍衛(wèi)一個拳頭也挨不過,可是他卻硬是和他們對峙著,雙方僵持不下,最后還是京動了五城兵馬司的鐘大人,鐘大人認(rèn)識他才放了他離開,他卻不回府而是直奔城門,在門下疾呼
半夜夜重,空蕩蕩寂靜的城墻下,便只能聽到他一人拍打著城門。
守門的侍衛(wèi)認(rèn)識四爺,得知府中情況后,最后還是放了他出城。
而侯爺呢,宮中有消息傳出來,侯爺可是站在鳳梧宮門口,圣上正在怒火難消之中,差點(diǎn)就降罪于侯爺
好在事有起因,圣上并未怪罪,還讓常公公擬了圣旨,侯爺連夜狂奔至城門,四爺已經(jīng)策馬而來。
仿佛商議好的一樣,幸好四爺趕上了,見到了小公子的出生。
他暗暗嘆氣搖了搖頭,又覺得心內(nèi)欣慰,只覺得這一天一夜真是驚險。
人松懈下來,就覺得異常困頓,天誠靠在門扉上,就開始打盹兒。
房間里,蕭四郎大步走了進(jìn)去:“丫頭!”也顧不得房間里血腥味彌漫,兩個穩(wěn)婆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看了眼蕭四郎,她們還沒見過,哪家的相公像大督都這樣迫不及待的。
阮靜柳包了臍帶,和穩(wěn)婆一起給孩子梳洗又用錦被包起來。
蕭四郎坐在床邊,摸著析秋的臉滿目的疼惜,析秋卻是一身力氣竭盡,卻是強(qiáng)撐著朝抱著孩子的阮靜柳伸出手去:“快來給我看看,數(shù)數(shù)看手指腳趾對不對,剛剛生產(chǎn)那么慢可有哪里受傷,鎖骨有沒有骨折”一連串的擔(dān)心疑問連著問出來,阮靜柳聽著忍不住挑眉,好笑的將大紅色繡著紅心石榴的襁褓放在她身邊:“看看吧。”
析秋要撐胳膊坐起來,蕭四郎卻是按住她:“你別動,我來數(shù)!”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夫妻兩人竟是很認(rèn)真的去將孩子的手腳從包被里拿出來,掰著手指腳趾去數(shù)。
析秋又摸了摸鎖骨,覺得沒有問題,終于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靠回了迎枕上。
兩個穩(wěn)婆和江氏皆是掩面輕笑起來。
蕭四郎手腳僵硬的重新想將孩子的手腳塞回去,盡管那小手軟軟的肉嘟嘟的,可還是覺得脆弱,他害怕一不留神就傷了他,向來握劍殺敵也從未有過退縮時的手,這一刻竟有些不聽使喚。
穩(wěn)婆看不過去,小心看了蕭四郎一眼,上前道:“大督都還是奴婢來吧。”說著走過去三兩下將包被重新規(guī)整好,一邊緊著被子一邊滿臉笑容的夸贊道:“奴婢接生了這么多人家,還是頭一次瞧見這么水靈的孩子,頭發(fā)又黑有密,皮膚這么白,雖說是不怕可這肉結(jié)實(shí)啊,個子可是高的很,將來必定像大督都一樣英俊挺拔!”穩(wěn)婆說完,忽然驚覺自己去評價大督都有些失,趕忙又改口道:“瞧著眼睛像極了大督都,這小嘴和臉型卻是和夫人一個模子刻下來的一樣”
析秋雖然知道她說的這是恭維的話,可聽在耳朵還是覺得受用,便是連蕭四郎嘴角也掀起一抹笑意來。
這個時候夫妻兩人才想起來去看襁褓中的孩子樣貌,析秋輕輕撥開被子,就瞧見里面躺著的小人兒,黑黑的頭發(fā),眼縫很長確實(shí)很像蕭四郎的眼睛,鼻梁直直高高的,小嘴粉紅
確實(shí)很好看,析秋心里忍不住的想。
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自己的生的,便是只猴兒也覺得是世上最好看的。
“你快歇著吧,孩子有她們照顧。”蕭四郎掃了一眼,眉梢微挑卻是更加擔(dān)心析秋:“不然吃些東西再睡,免得餓著了。”
被他一說,析秋頓時覺得困頓起來,可這會兒她還想著試試給孩子喂奶,據(jù)說越早允吸奶水便越早出來,她抬頭朝蕭四郎看去,面頰微紅:“妾身想試試給孩子喂奶。”
蕭四郎頓時擰了眉頭,道:“不行,你身子不好,喂奶的事就交給奶娘。”說著,有些強(qiáng)硬的轉(zhuǎn)頭對穩(wěn)婆道:“將兩個奶娘喚來。”
“四爺。”析秋期望的看著他:“妾身試試,要是沒有奶就算了,要是有他吃我的奶對我們母子都是有好處的。”
蕭四郎見她執(zhí)意,又是滿臉的希翼,雖是緊蹙了眉頭,但已經(jīng)有些松動。
析秋再接再厲,忍著困頓抽了抽他的衣袖:“讓妾身試試”房里還有旁的人,蕭四郎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沉著臉總算是微微點(diǎn)了頭:“若是不行不要勉強(qiáng)。”
“好。”析秋笑了起來,兩個穩(wěn)婆就上來幫析秋的忙,江氏則是笑著走過來,看著蕭四郎道:“姑爺去外面歇會兒吧,這里頭正好也要收拾一下。”意思是,你在里面總是有些不方便。
蕭四郎又看了眼析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出了門。
站在門口,他對岑媽媽吩咐道:“將兩個奶娘送進(jìn)去。”岑媽媽這時候說什么都沒意見,趕忙轉(zhuǎn)身去找早就候在一邊的奶娘,將兩人領(lǐng)了進(jìn)去。
析秋側(cè)著身子,解開衣領(lǐng)孩子先是嘟了嘟嘴有些不滿好眠被人打擾的樣子,繼而小鼻子皺了皺,小臉一動張開嘴就含住了ru頭,裹進(jìn)嘴里便開始吸了起來
“哎呦!”析秋忍不住哼了一聲,江氏瞧著抿唇笑著,看向析秋安慰道:“再忍忍,再忍忍,聽說開奶都是很痛的。”她沒喂過,這會兒瞧析秋這臉皺在一起隱忍的樣子,又勸著道:“還是讓奶娘喂吧。”
“沒事。”析秋擰著眉頭,忍著痛專注的去看孩子的小臉,吸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榭瘴税胩靺s半點(diǎn)獎勵沒得到,頓時嘴巴一張松了ru頭,小臉撇開也不哭繼續(xù)呼呼大睡。
析秋有些氣餒朝兩個穩(wěn)婆看去,蔡穩(wěn)婆就笑著寬解道:“夫人別著急,多吸吸就有了。”說著將孩子抱起來,析秋有些不舍的看著孩子,可又怕她餓著,嘆氣道:“讓奶娘喂喂看。”
兩個奶娘,一個黃,一個周,黃氏長的精明先一步接過孩子,坐在一邊椅子上解開胸襟就去喂孩子,也不知是剛剛受了“欺騙”還是什么,竟是不管黃氏怎么引他逗弄,竟半天沒什么反應(yīng)。
黃氏有些尷尬的朝析秋看來,析秋朝周氏看去:“讓她試試吧。”周氏抱了孩子,卻不如黃氏那樣心急,朝析秋道:“夫人,要不要先給他喂些水試試?”
“也好。”析秋點(diǎn)了頭,春柳便拿了析秋早先新準(zhǔn)備的勺子和碗,倒了清水涼了給孩子去喂竟是啪嗒啪嗒的啜了兩口。
周氏這才解開衣襟,孩子剛剛喝了水,仿佛是胃口開了,就著周氏的乳頭便吃了起來。
“哎呦,瞧著吃的歡的。”王穩(wěn)婆剛剛被蔡穩(wěn)婆搶了風(fēng)頭,這會兒搶著補(bǔ)回來:“能吃是福,定是健壯的。”
析秋卻瞧著心里頭發(fā)酸,卻也沒有辦法。
“快歇著吧。”阮靜柳走過來看著她:“休息好了就有母乳了。”
析秋早就累的不行,這會兒撐著眼皮,聽著阮靜柳的話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合上了眼睛便沉沉睡了過去。
孩子呼呼吃了一頓,也是臉一擺也睡的沉沉的。
大家趁著他們母子歇了,趕緊收拾了房間。
中午太夫人醒來,阮靜柳重新開了藥給她喂了,覺得精神好多了,一夜未睡又是繃著神經(jīng)的,身子還未康復(fù)太夫人會暈過去也不奇怪,這會兒醒來便急著問道:“可是生了?秋丫頭可好?”
佟析硯一直守在一邊,聞就笑著道:“好,母子平安,您放心吧。”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太夫人連連作揖,滿臉的笑容掙扎著就要坐起來,佟析硯按住她:“您身子還虛的很,張醫(yī)女說您要靜養(yǎng)。”說著頓了頓笑著道:“您若是想看孩子,我抱過來給您瞧瞧?”她也想再看看。
“可別吹著風(fēng)了。”太夫人滿臉的擔(dān)心:“我沒事,還是我過去瞧瞧吧。”
佟析硯笑著站起來,道:“裹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您放心。”說著出了門,一會兒由周氏抱著孩子進(jìn)來,果然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進(jìn)了門,太夫人撐著坐起來迫不及待的伸手出去:“來,我瞧瞧!”
周氏將襁褓送去太夫人面前,太夫人瞧見里頭的小人兒,頓時露出滿臉的笑容,紅了眼角:“好,好!真像老四!”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歡喜的很。
佟析硯看著孩子直樂,眼底卻是掠過一絲酸楚和羨慕,看著孩子越發(fā)的喜愛。
析秋再醒過來時,已經(jīng)是天擦著黑,眼眸一睜就瞧見蕭四郎正襟危坐的在床前,視線嚴(yán)肅的盯著她身側(cè)的襁褓,析秋挑著眉頭去看孩子,這才發(fā)現(xiàn)孩子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
她知道這會兒孩子可能還沒有視力,也不定是看著蕭四郎,可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醒了?”蕭四郎終于挪開視線,看向析秋柔聲問道:“餓不餓,想吃什么讓廚房去給你做。”
析秋聞,還真覺得有些餓,可又舍不得孩子醒著的這會兒,便道:“妾身現(xiàn)在不餓。”說著,艱難的要翻身面對著孩子,蕭四郎瞧著她皺著眉頭難受的樣子,不由大步走了過去:“你別動,我來。”
說著,大手朝析秋身下一伸,析秋一臉的緊張:“別妾身身上還沒干凈呢。”怕弄臟了,男人很忌諱這些,便是連產(chǎn)房也進(jìn)不得,怕沾染了霉運(yùn),更何況這些臟東西。
蕭四郎卻是不管,手臂一抬析秋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翻了身:“哪里這么講究。”析秋笑著嘆氣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目光就落在孩子臉上,滿臉的笑容
換母子兩人大眼瞪小眼。
蕭四郎依舊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兒子又看看析秋,咳嗽一聲道:“他怎么不睡覺?”聽說孩子出生都是連著睡一個月才睜開眼的,他怎么這會兒就開眼了。
“許是睡飽了。”析秋笑著道,忍不住伸手去摸兒子的臉,小家伙仿佛感覺到母親的逗弄,回應(yīng)一樣嘴角突然就冒出了個小泡泡來。
“四爺,四爺”析秋驚喜的道:“您瞧,他吹了個小泡泡。”
蕭四郎聞眉梢一挑,想去看又覺得他一個男人和女人一樣有些可見析秋的高興的樣子,又不忍不住好奇,僵硬的彎了腰探頭去看
就瞧見兒子粉嫩嫩的嘴角,果然有個小氣泡,夫妻兩人湊著腦袋,盯著孩子的臉看的興致盎然
蕭四郎看了半晌,問道:“怎么會吹泡泡?可是餓了?”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有可能。”析秋又想試試自己喂奶,朝蕭四郎看去:“四爺將周氏喚進(jìn)來吧。”蕭四郎不同意她喂奶,她想用迷霧彈遮掩一下,等奶出來到時候不喂也不行了。
蕭四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周氏喊進(jìn)來,析秋朝周氏看去:“孩子是不是餓了?”
“奴婢瞧瞧。”才喂了不過兩刻鐘的功夫,說著她就暖了手去解開包被,隨即笑著道:“小公子這是尿了,不是餓了”說完就麻利的抱著去另一頭的貴妃塌上去換尿布。
析秋和蕭四郎聽著就對視一眼,析秋嘆了口氣,帶孩子果然還是要經(jīng)驗(yàn)。
周氏三兩下?lián)Q了尿片又抱回來,析秋探頭去看,就見小家伙又閉上了眼睛睡著了,她愕然,難道剛剛睜著眼睛“瞪著”他們,是在提醒他們他尿了?
她輕笑了起來。
“夫人,您身子還要靜養(yǎng),不如奴婢將小公子帶下去歇著吧!”周氏試探的問道。
析秋想了想搖頭道:“就放這里吧,晚上你就睡隔壁,要是他哭了你再來喂也罷。”周氏聞欲又止,頓了頓還是點(diǎn)了頭出去。
“四爺,幫妾身將岑媽媽喚進(jìn)來吧。”析秋小聲的道。
蕭四郎點(diǎn)了頭掀了簾子將岑媽媽喚進(jìn)來,析秋便吩咐道:“兩個奶娘,就將周氏留下來吧。”說著一頓又道:“將她安排在隔壁歇著,她需要什么都給她備了。”
“夫人?”岑媽媽朝析秋看來:“您這是”
析秋知道她的意思,解釋道:“孩子愿意和母親在一起,我也舍不得讓他離開我,就先放我身邊帶著吧,若我身子吃不住,才抱過去便是。”
岑媽媽知道,析秋但凡不說,說了就定已經(jīng)是做了決定不可改變的,她點(diǎn)頭道:“那奴婢去安排。”說著一頓又道:“不如晚上安排了人值夜吧,或是在房里添個小榻罷了,這樣也方便。”
析秋覺得方便是方便,可是還是有些不習(xí)慣房里頭有外人在,想了想道:“先這樣,不行再另做打算。”
岑媽媽見說不動她,就點(diǎn)了頭道:“那奴婢去安排!”說著出了門。
蕭四郎又進(jìn)來,析秋看著他道:“四爺要不要歇會兒?”說著一頓又道:“還要去城外軍營嗎?”
“不用。”蕭延亦已經(jīng)和圣上遞過折子了:“明日進(jìn)城事務(wù)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有人去做!”說著走進(jìn)床邊坐在剛剛坐著的椅子上:“廚房里給你做了吃食,我讓人端來給你可好。”
析秋放了心,就覺得饑腸轆轆的,笑著點(diǎn)頭道:“好!”蕭四郎便喚人將吃食端進(jìn)來,進(jìn)門的是春柳笑盈盈的道:“夫人,張醫(yī)女說讓您先吃了藥再吃東西。”說著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來,蕭四郎見了就擰了眉頭問道:“什么藥?”
春柳回道:“說是去惡血的,可能吃幾副等惡血去了就沒事了。”
蕭四郎依舊有些不放心,析秋接過碗一飲而盡又拿帕子擦了嘴角,寬慰道:“生產(chǎn)完總有惡血的,四爺放心。”
蕭四郎這才松了眉頭。
析秋吃了飯才覺得舒服了些,又低頭去看兒子,看了會兒抬頭朝蕭四郎問道:“四爺給他取個名字吧”
蕭家這輩人是懷字輩,晟,鑫,敏
蕭四郎聞挑了挑眉,有些犯難又有些鄭重的樣子:“不著急,時間不早了,你早些歇著。”
析秋也不勉強(qiáng),看他問道:“四爺也去歇著吧。”這兩日蕭四郎不能同睡這里,不過臥室空著他可以去睡臥室,但一屋子的女人進(jìn)進(jìn)出出又不方便,析秋早早讓人收拾好了書房,索性離的近來回還算方便。
“你睡吧。”蕭四郎幫她掖了掖被子,又忍不住在她依舊有些慘白沒什么血色的臉上親了親:“我在這里守著。”
析秋知道他定是一路趕著回來,還不定幾日沒有休息,就心疼的看著他:“不然四爺在這邊的貴妃榻上將就一下。”
“我不累。”蕭四郎執(zhí)意不睡,析秋也勸不過自己又困頓的睜不開眼,勉強(qiáng)撐著說了幾句,就握著他的手和兒子腦袋頂著腦袋縮進(jìn)了被子里睡著了。
蕭四郎的手被她握在懷里,目光一時落在她面上,一時又移到兒子臉上,嘴角的笑容就越勾越大
半夜時分,析秋是被一聲哭聲驚醒,洪亮的仿佛能將屋頂都掀了,她睜開眼就瞧見蕭四郎以一種奇怪的雙手托舉在胸前的姿勢抱著兒子在房里來回的走動,見析秋醒來他有些狼狽的道:“是是不是又尿了?”
“妾身看看。”她說完,蕭四郎就小心翼翼將兒子放在她身邊,析秋伸手進(jìn)去摸了摸,里頭干燥的很沒有尿,她疑惑道:“餓了?”也是不確認(rèn)。
想歸想,她看向蕭四郎:“四爺還是將周氏叫進(jìn)來吧。”蕭四郎點(diǎn)了頭正要出去,周氏已經(jīng)掀了簾子進(jìn)來,一看孩子就道:“是餓了。”說完就轉(zhuǎn)頭朝析秋看去:“小公子若是睜著眼睛不哭不鬧,就定然是尿了拉了,若是這樣哭的聲嘶力竭的,就定然是餓了。”已經(jīng)琢磨出規(guī)律了。
析秋點(diǎn)頭記下來,看向蕭四郎:“四爺去休息吧!”蕭四郎看了眼周氏,又看了析秋,想了想還是點(diǎn)頭道:“那你好好休息。”說完負(fù)手出了門。
蕭四郎一走,析秋便對周氏道:“讓我來試試,若是還沒有你再來喂。”周氏便將孩子放在析秋面前,又幫著她喂奶,小家伙一碰到口糧,頓時啪嗒啪嗒吸了好幾口,可不過三兩口的功夫,見沒有收獲,頓時小嘴一癟又哭了起來。
析秋嘆氣又怕餓著他,只得放棄交給周氏,周氏抱去一邊,析秋就瞧見他吃的歡快的很。
這孩子太精明了,有奶就吃沒奶連半點(diǎn)力氣也不愿使,這奶水要允吸才能有,這樣下去不用兩三天她就徹底沒有可能親自喂了。
蕭四郎去了書房,卻是沒有去睡,而是坐在桌前提著筆,目露深思竟還有些許糾結(jié),待一滴墨汁落在宣紙上,他才醒過來,扔了筆在書架上抽出本書一頁一頁的去翻。
給孩子取名字?
當(dāng)初敏哥兒的名字是太夫人取的
不能太隨意,又不能太張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