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炙哥兒推開敏哥兒的房門:“你今天不去學堂嗎?”
敏哥兒將手中的外衣放下,轉身過來接過撲來的炙哥兒,笑著點頭道:“正打算去的,你吃飯了嗎?”
“沒有?!敝烁鐑簱u搖頭:“想和三哥一起吃?!?
敏哥兒看看了眼墻上掛著垂鐘,時間并不寬裕,冬靈拿了書包進來,瞧見炙哥兒也在,便行了禮朝敏哥兒看去,敏哥兒微微點頭道:“正好哥哥也沒有吃,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炙哥兒笑瞇瞇的點點頭,爬到椅子上坐著四處看著,又對敏哥兒道:“那你快穿衣裳。”看著敏哥兒大大的房間很羨慕,嘟著嘴道:“娘什么時候也讓我有一個這樣的院子呢。”
“等你像我這么大時就會又的。”敏哥兒穿好了衣裳,又轉頭吩咐冬靈:“去擺早飯吧。”冬靈一愣,早飯已經送走了,這會兒要去廚房重新拿了,點了點頭她道:“奴婢這就去?!?
“走吧,我們去給鸚鵡吃早飯?!泵舾鐑籂恐烁鐑旱氖郑鐑簜z出了門,在門口拿了小米給鸚鵡喂食,等冬靈將早飯拿來擺好,敏哥兒陪著炙哥兒吃了早飯,炙哥兒由周氏擦了嘴,道:“我吃飽了,哥哥去學堂吧?!币活D又道:“中午的時候我去接你哦?!?
敏哥兒抿唇輕笑,點頭道:“好!”拿了書包:“我送你去娘那邊?”
炙哥兒點著頭:“好,今天娘應該不會出門的?!闭f著兩人便一起出了敏哥兒的院子,炙哥兒一蹦一跳:“三哥,我晚上和你睡行不行?”
“行!”敏哥兒笑著道。
“你和娘一樣給我講故事行不行?”
“行!”
炙哥兒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蹦蹦跳跳的跟在敏哥兒身后去了正房里。
“娘?!敝烁鐑号苓M了次間,想著這個時候娘應該起了才是,可一進門便就愣了一愣,卻瞧見難得在家的父親正端坐在里面喝著茶:“爹?”走了過去:“你今天沒有去衙門?”
蕭四郎目光掃了兒子,又朝敏哥兒點了點頭:“你去學堂吧,別讓先生久等了?!?
“是!”敏哥兒低頭應是,又看眼炙哥兒,退了出去一路疾步去了學堂里,季先生已經坐在里面等著他,敏哥兒垂著頭行了個大禮:“對不起,學生遲到了!”
季先生淡淡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去看手中的書,悠悠道:“將昨天說的那首詩,去抄寫十遍。”沒有別的解釋。
“是!”敏哥兒低著頭坐了下來,拿起筆默默抄了起來。
季先生抬眼看了他一樣,心中暗暗點頭,又垂目去看書,等敏哥兒放了筆:“先生,抄完了。”
“嗯。”季先生也不看他抄寫的宣紙,點了點頭道:“可知道我為什么罰你?”
敏哥兒坐的端端正正的,一字一句回道:“是因為學生不守時。”季先生欣慰的點了點頭,道:“你明白就好?!闭f完又走到敏哥兒面前,指了指外頭的大樹,臉上再次露出笑容來:“一直在房里讀書,今兒不如去樹下吧,有微風花香也能增些情趣?!?
敏哥兒垂頭應是,捧著書隨著季先生出了門。
炙哥兒笑嘻嘻的看著蕭四郎,問道:“父親,您今天休沐嗎?”
蕭四郎點了點頭。
炙哥兒就咧了小嘴笑起來,湊到蕭四郎面前道:“父親,他們說您武藝高強,是不是真的?”
“嗯?”蕭四郎問道:“為什么想知道我是不是武藝高強?”
炙哥兒就笑著回道:“就是很好奇,嘿嘿”說完轉身朝要外走,蕭四郎挑眉喊道:“去哪里?”
“我去找娘,讓娘陪我去釣魚!”說著就要出門。
蕭四郎咳嗽一聲,炙哥兒跑路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蕭四郎就道:“你娘有事?!币活D又問道:“你想釣魚?”
炙哥兒本想問問娘有什么事,不過注意力更多的是釣魚,立刻點頭道:“嗯,我想釣魚!娘答應這兩日陪我去釣魚的?!?
蕭四郎眉梢動了動,站了起來道:“走,我陪你去!”
炙哥兒眼睛一亮,哈哈笑了起來:“好,那我讓慶山慶元拿魚竿去。”跑出了門又不放心的叮囑道:“爹,您要等我!”
蕭四郎失笑,點了點頭。
炙哥兒轉道出去,眨眼功夫就跑了回來在門口瞄了一眼,確認蕭四郎在里面,松了口氣又飛奔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蕭四郎問道:“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蹦ㄖ^上的汗:“我們快走吧。”
蕭四郎率先跨出了門,炙哥兒蹦跳著跟在后頭,等出了院子他扯了扯蕭四郎,低聲道:“爹,我好熱?!?
“嗯。”蕭四郎回應。
炙哥兒又扯了扯:“我腿疼!”
蕭四郎面無表情腳下不停:“嗯。”
炙哥兒又快走幾步跟上他:“爹,又熱又悶又腿疼?!彼浪览∈捤睦傻囊聰[。
蕭四郎停了腳步,低頭看著他,炙哥兒就露齒笑了起來,張開手:“爹,抱抱!”蕭四郎聞眉頭一擰:“這么大的人,怎么還要抱!”說完轉身就走。
炙哥兒一看父親沒有答應,目光一轉,將手里拿的東西丟給慶山慶元兩個人,朝蕭四郎后背一撲,沿著他的后背雙腳并用的朝上爬,極其的靈活。
蕭四郎繼續走。
炙哥兒已經攀上了蕭四郎的肩頭,然后小腿一翹穩穩的坐在父親的肩頭上。
“哈哈?!敝烁鐑旱靡獾男χ?,朝身后已經嚇的變了臉色的慶山慶元和天誠做鬼臉。
蕭四郎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析秋揉著腰醒過來,春柳已經等在了床邊,她凝眉問道:“什么時辰了?”
“辰時一刻。”春柳報了時間上來扶著析秋起身,在她身后塞了個迎枕又遞了杯清水給析秋,析秋揉著額頭嘟囔著問道:“敏哥兒去學堂了?炙哥兒呢?”
春柳回道:“敏爺去學堂了,二公子和四爺一起去釣魚了?!?
析秋點了點頭,將茶杯交給春柳下了床,腳一落地便就是一軟,春柳扶著她:“夫人,您怎么了?”
“沒事,沒事!”析秋擺著手,想到昨晚蕭四郎的“接二連三”便暗暗磨了磨牙,春柳看著析秋就露出疑惑的樣子,待服侍析秋穿衣服時,看見她脖子上紅紅紫紫指甲蓋大小的淤痕時一下子明白了今兒她為什么看上去有些憔悴
頓時紅了臉。
“稍后我們回一趟佟府?!蔽銮锞碇约旱男渥舆M了凈室,又回頭道:“你待會兒去準備一下?!?
春柳點頭應是。
析秋洗漱后出了門,一個人吃了早飯,想著一會兒要去佟府,便出了門去后院和蕭四郎以及炙哥兒打個招呼,一路到清河邊上,遠遠的就瞧見兩父子每人戴了個大斗笠,將腦袋和臉都遮在斗笠里,動作一致的盤腿直接坐在棧道上,炙哥兒不知道和蕭四郎說什么,笑聲隔著河面都能聽的很清晰。
她嘴角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來,走了過去,蕭四郎先看見她,目光在她身上轉過確認她走路姿勢正確并無不悅眉梢愉悅的一挑,析秋行禮喊道:“四爺!”
“娘!”炙哥兒看見析秋過來,立刻朝析秋揮著手:“娘,快來,我和爹在釣魚呢?!?
析秋笑著過去,在炙哥兒身邊蹲了下來,問道:“可釣到了?”炙哥兒就搖著頭,又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汗:“魚兒是不是覺得外面太熱了,待在家里不想出來呢?”
“炙哥兒真聰明,連這個都能想得到。”說著拿帕子給他擦臉,又道:“你也別釣了,和爹爹一起回去歇著吧,外面太熱了?!?
炙哥兒擺著手:“娘,我要釣一條大魚,晚上給您燉湯喝?!闭f完又一本正經的去盯著水面,析秋無奈,又轉頭過來和蕭四郎道:“四爺,妾身想去一趟佟府,預計中午才能回來?!?
蕭四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早些去吧,若是中午太熱就索性待到下午,我去接你。”
析秋點了點頭,低聲道:“到了中午就會很熱,你們別中暑了才是?!?
蕭四郎微微點頭。
析秋便帶著幾個丫頭離了青河,上藍頂的小轎前,她轉頭過來吩咐容媽媽道:“讓廚房燉了綠豆湯用冰鎮了,一會兒給四爺和炙哥兒送去,還有外院敏哥兒和季先生那邊也送些過去。”一頓又補充道:“敏哥兒那邊泡些菊花茶,提神醒腦?!?
容媽媽應是,析秋便上了轎子。
去了佟府,因為事先沒有打招呼,江氏回了娘家,佟析硯去了繡莊里,大老爺和佟慎之去了衙門,析秋就只能先去夏姨娘房里,和佟析環說了許久的話,析秋就和夏姨娘道:“七弟的婚事,依我看并不用太著急,他年紀還小,又沒有功名在身,不如再等幾年吧,到時候也能選戶好人家的姑娘?!?
“我明白。”夏姨娘點著頭道:“七少爺也暗示過我,我心里雖是著急,但也明白男子還是以仕途為重?!闭f完又看著析秋道:“也明白順其自然的道理。”
析秋笑著點頭,總算是放了心。
臨近中午的時候,江氏還沒有回來,反倒是大老爺下了衙回來,直接進了夏姨娘的院子,瞧見次間里母女三人偎在一起說話,眼底掠過笑意,問道:“秋兒回來了?!?
夏姨娘,析秋和佟析環皆是站了起來,朝大老爺行了禮,析秋回道:“是,有事情想要和父親說,所以便過來一趟。”
“好?!贝罄蠣旤c了點頭道:“那我去書房說吧?!蔽銮飸?,大老爺便對夏姨娘和佟析環道:“不用出來了,外頭熱!”母女兩人應是。
析秋回頭看來眼夏姨娘,眼底滿是欣慰,大老爺能想的這么周到仔細,真的與當初有很大的不同。
兩人在大老爺的書房坐下,房里擺著冰塊,比外面涼快了許多,大老爺開門見山的問道:“什么事?”
“是這樣的。”析秋將她和周夫人的認識,以及周夫人的病情,昨日和周夫人的聊天的內容和大老爺說了一遍:“我未答復,只說回來問過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