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定目一看,大吃一驚,這兩血人他們如何不熟悉,前些時日還與他們同在大殿,是他們再熟悉不過??同僚,正是那禁衛軍統領王昌與九門提督余修。
“此二人昨夜犯上作亂,率?千精兵沖進宮門,欲要殺君奪位。此等亂臣賊子,罪大惡極,死有余辜。”太子掃向眾臣,施威壓開口:“王余兩人罪孽深重,當處極刑,諸位可有異議?”
被太子目光掃過??朝臣紛紛低頭,無人敢有異議。
“既無異議,那就行刑吧。”
太子說完這話后,那押人??侍衛竟然紋絲不動,絲毫沒??將他們二人拖出去??意思。朝臣們正在狐疑之際,突然聽得殿外傳來鏗鏘的腳步聲,還伴隨著物體移動的聲響。
因為太子在前,他們不敢四處張望,直待那些侍衛們走到了殿前,轟的將抬的物件放下,他們方瞥見原來是兩座高大的?字木架。
朝臣茫然了一瞬后,紛紛都反應過來,無不駭??面無人色。待再驚悚??瞥見木架前正拿著剔刀??劊子手后,??部分朝臣腿腳都開始打哆嗦,牙齒不聽使喚的亂叩起來。
抬物的侍衛退?后,眾臣就聽那高階上??太子漠然道:“施千刀萬剮之刑,立即執行。”
這一日早朝過后,從金鑾殿里出來的群臣,大部分人一路干嘔著出來,衣襟皆是穢物,面上慘白的沒個人樣。
他們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府??,等回了府上聽說那兩家的全家老小已經被斬了,菜市口的人頭都擺了一地,就愈發??虛汗直冒,手腳發軟。
抄家問斬是不足以平復太子之怒??,今日早朝時候,就早有一隊隊官兵兇神惡煞??駕馬出京,直沖兩家所在的鄉里而去。不夷三族,太子焉能罷休。
陳王派系之前多少還懷??絲希冀,望能找出陳王被誣告??證據,替陳王翻案,如今他們是丁點念頭都不敢起,所思所念只有想盡周折??棄暗投明,望太子能網開一面饒過他們。就算實在不行,讓他們好死也成。
不乏有那心思活絡??,一?了朝就備上厚禮,往太子親信??府上而去;還??昔日得罪太子派系??,脫了上衣,上門負荊請罪;更還??一撥人,求到了長平侯府上。
林侯爺閉門謝客,一律不接待。
如今朝中局勢愈發亂了,他們長平侯府竟是不可避免??處在了是非中心,這是極其不妙??。他們本就是非加身,便更不能沾染上這些求上門的是非。
第二日早朝,太子依舊讓人搬來一架行刑用的木架子上殿。昨日那切人如切牲畜??劊子手,依舊抱著剔刀,面不改色的立在一旁。
陳王派系??人腳底開始打哆嗦,??人眼冒金星幾欲暈厥。尤其是見兩侍衛腳步鏗鏘的往朝臣隊列里來,似乎是想要當場逮人,他們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駭??欲死。
可出乎所??人意料,兩侍衛去??竟是太子陣營,逮的人竟是太子親信之一,劉副統領。
被強行拖到殿中央??劉副統領,剎那的驚慌后強自鎮定,“殿下,臣對殿下忠心耿耿,我們劉家人更是隨殿下出生入死,殿下如今這般,是何意?”
太子閉了眼,片刻睜開后,眼冒兇威:“孤也想知,你背叛孤,助余修王昌之輩殺良娣,是為何意!”
一語畢,劉副統領便知是東窗事發,渾身血液僵冷的同時,猛地跪地磕頭,痛哭道:“此事是臣一人所為,與家人不相干,求殿下看在劉家當年隨您出生入死??份,留他們一條性命!求殿下——”
太子看他:“你當日可曾想留良娣一條性命?”
劉副統領面如死灰。隨即被侍衛拖到了行刑架。
面對鮮血飛濺,太子視若無睹,只又將目光轉向吳家??人。
“來人。”
不輕不重??兩字讓吳家??官員抖如篩糠。
正當那官員想要撞柱而亡時,卻聽得上方太子令道:“將吳茂押入死牢,與吳家眾人一同關押。張廖,你持孤手諭去北疆傳旨,只要吳耳肯交出軍權,孤便饒他滿門性命。”
張廖上前,恭謹接過蓋??太子寶印的手諭。
接下來一段時日的早朝中,太子好似是終于殺夠了,總算是沒再抓人當朝活剮,戰戰兢兢的朝臣覺得殿內??氣氛都似輕快了許多,尤其是那些陳王黨羽,無不覺得撿回了條命來。
臘月??時候,病了一個來月??圣上終于出現在了朝堂上,大病初愈??圣上瞧起來蒼老了許多,走起路來也不復從前??昂首闊步,反而佝僂起背來。
被太子?壓統治了足足一月??朝臣們,陡然見了圣上,不免竟覺得親切,??些朝臣更是有種要熱淚盈眶的感覺。
太子照舊上了白玉?階,堪堪立在御座下首,面向朝臣,沉著眸冷眼掃視著。整個早朝猶似圣上不在一般,依舊不為所動的發號施令,施行他太子監國之職。
朝臣們一?子清醒了過來,太子還是那個太子,圣上卻不再是那個圣上了。
整個早朝其間,圣上都保持了沉默,似乎早朝已是太子??一堂。
直待退朝時,圣上方道了一句:“太子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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