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會,問:“我……該認得嗎?若是作為逢春夫子的話,我算認識?”
晉滁不錯??毫的盯著她眸子:“你真不知他叫什么?”
這林苑倒知道,“逢春與我提過,他夫子字為清平。”
說完后,她還兀自思索,努力在記憶??搜尋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信息。
晉滁見她面上不似作偽,剎那間眸光瀲滟生色,唇角繃不住的上揚。
“是我記錯了,你的確不認得他。”
這一瞬間,他只覺胸口那堵著的一團郁氣徹底煙消云散,萬??舒爽。
原來,對于那沈文初她早已沒了半??印象。
就連清平是她父親昔日給那沈文初起的字,她竟是半??也想不起來。
縱那沈文初生的儒雅俊俏是她最為心儀的男子類型,可她半??都未將其放在眼中,甚至連不記得了。也虧他患得患失,將其作為勁敵防范,白白做了這些掉??的事。
“我就說,若是從前認識的,我不該沒得丁點印象才是。”林苑笑笑,又無奈道:“你若還不放心的話,不妨出去問問那沈夫子,他見我時候喚我的是何稱呼?對我印象又是如何?”
晉滁就挑眉:“說說看。”
林苑卻含笑不語,將手從他溫熱的掌心??掙脫開,低眸仔細整理散亂的衣襟以及梳?那散開的長發。
晉滁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趣,果真起身掀簾去了車外。
車簾重新垂落的那瞬,林苑唇邊的笑就慢慢斂了下來。
沈文初。
剛才經晉滁的百般提醒后,她也總算記起來那沈夫子究竟是哪號人物了。
不免倦怠的抵了抵眉心。如何就這般巧合。
車外,在從沈文初那里得到確切答案后,晉滁意味深長的看那沈文初道:“你果真是目光如炬。”
他竟喊阿苑是木大嫂,說阿苑是個慈祥的黑瘦婦人。
晉滁沒忍住仰唇大笑起來。
他完全能想象的出來,??時他們二人會面的場景該是何等滑稽。
回京之前,他心情大好的將沈文初放了回去。
此等眼瞎心拙之人,他?多余給其個眼神,簡直自掉身價。
沈文初的平安離開,讓晉堯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過雖是復雜難,卻也總歸是輕松跟釋然的。
終是不一樣了。沒人的時候,他低聲喃喃。
波瀾壯闊的海面上,旌旗招展,蒙沖與赤馬舟有條不紊的穿梭,幾十艘戰船緩慢朝著岸邊方向推進。
高高的城墻巍峨聳立就近在眼前。
戰船停靠在岸上的時候,恭候多時的文武百官紛紛跪地迎候,山呼萬歲。
圣上御駕親征圍剿海賊,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朝政由幾位輔政大臣共同監管。他們不是沒上奏反對過,可圣上乾綱獨斷,決定的事情又豈容旁人反對?
不過雖反對不得,他們暗下是多有嘀咕的,好端端的,圣上怎的突然決定御駕親征剿海賊去了?
待那些著黑色鎧甲的武裝甲兵跳下了戰船,圍了十數米的步幛,而后朝臣們親眼見著剿完海賊‘凱旋歸來’的圣上,極為珍視的護著一帶著帷帽的女子往馬車方向而去時,他們心頭無不掀起了驚濤駭浪。
圣上自打登基那日起就不曾下令選秀,每當朝堂之上有人提及此事,就會惹得龍顏大怒。他們遂不敢再提,只是私下琢磨,圣上大概被昔日之事沖擊過甚,少說得再過些年方能走出來。
如今圣上公然帶著女子回宮,這是有大開后宮之意了?
家里有待嫁女兒的官員,大多都起了心思,琢磨著幾個女兒的容貌品行,思量著屆時讓哪個女兒入宮選秀。同時也琢磨開來,那被圣上小心護著回宮的女子,是個何等人物?
眾臣各懷思量,倒也沒注意行走在黑甲兵中的小少年。倒是殷切注視著小太子的林侯爺,卻冷不丁結結實實的將那小少年模樣看了個滿眼。
這小少年,他,他怎長得這么像……
林侯爺如遭雷擊,望著那小少年的方向呆了好一陣,又猛一觳觫回了神。
模樣相似罷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莫名冒出的汗,平復著紊亂的呼吸。縱是苑姐兒投胎,也不應是這個歲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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