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書院。
顧錦年離開了房內。
在不遠處見到了蘇懷玉。
還是一樣的高冷。
還是一樣的生人勿擾模式。
“蘇兄。”
走了過去,顧錦年拱了拱手。
“恭賀世子殿下,凝聚九煉戰車。”
蘇懷玉皮笑肉不笑道,完全沒有一點恭喜的樣子。
“虛物罷了。”
“蘇兄,敢問有何要事?”
顧錦年沒有多說什么,直接詢問蘇懷玉有什么要事。
“仙道江湖這幾日不太平,有一個魔頭,大開殺戒,世子要小心了。”
蘇懷玉出聲,告知顧錦年這件事情。
“此事與我何干?”
顧錦年有些皺眉,魔頭大開殺戒,那關我屁事?難不成讓我出馬?給人家送菜?
“不。”
“這個魔頭自稱是你的師父,所以大開殺戒。”
蘇懷玉出聲,道出原因。
顧錦年:“.......”
“這不是擺明了栽贓嗎?吾乃讀書人,怎可能與魔頭有牽扯?”
“再說了,就算他是我師父,他大開殺戒做什么?”
顧錦年有些麻了。
自己師父?
自己什么時候拜了個魔頭師父?
“他認為你有萬古之才,未來必是魔道巨擘,怕有人搶先一步,成為你師父。”
“所以大開殺戒,要將天下強者全部殺干凈,然后再來讓你拜師。”
“因為那個時候,你也沒得選。”
蘇懷玉解釋。
顧錦年愣住了,這腦回路跟蘇懷玉有的一拼啊。
怎么都是些神經病啊?
“他殺了誰?”
顧錦年問道。
“八古魔宗和血魔門已經被他屠干凈了,聽說最近在匈奴國,打算把匈奴國師殺了。”
“而且據說他本來是想將上魔宗給滅門,可路上碰到一個匈奴人,然后去匈奴國了。”
蘇懷玉出聲道,這很奇怪,明明不會去匈奴國,可莫名其妙又去了。
“屠干凈了?”
“好好的屠人家滿門作甚?”
顧錦年愈發不了解這家伙的想法了。
“他做事干凈利落,一般都是斬草除根。”
“不過世子殿下也不需要太擔心,他若是來找你,我教你一招保命法。”
蘇懷玉給予回答,同時也讓顧錦年不要太擔心。
“怎么說?”
顧錦年詢問道。
“拜他為師。”
蘇懷玉十分認真。
顧錦年微微沉默,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啊,雖然說了跟沒說一樣。
“這人很厲害嗎?”
顧錦年繼續問道。
這話一說,蘇懷玉不由沉默了,他皺了皺眉頭,隨后開口。
“若是來京都,想要強行把你帶走,可能有些困難。”
“但自由出入京都,問題不會很大,只要低調一點,太高調也不行。”
“據說他已經踏入第六境,沖擊武道第七境。”
“不過顧老爺子的實力,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有多強,老爺子應該是藏了一手。”
“應當沒大問題。”
蘇懷玉如此說道。
“第六境?沖擊第七境?”
顧錦年有點咂舌。
那的確很強啊。
不過萬幸的是,對方是想要收自己為徒,而不是要殺自己,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惜,他要是能幫我解決那些家伙,那就好了。”
顧錦年心中滴咕一聲。
“蘇兄還有其他什么事嗎?”
顧錦年問道。
“沒別的事情了。”
“非要說的話,匈奴國國運被削,只怕這件事情要鬧起來了。”
“但與我等無關,世子早些休息,注意,不可太過于放肆,否則。”
蘇懷玉認真提醒。
“明白了。”
“蘇兄早些歇息。”
顧錦年沒有搭理蘇懷玉,不過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來到往圣堂好好念書。
天知道瑤池仙子還在不在自己住處,要是在的話,顧錦年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一直到午時,顧錦年這才回去看了一眼,發現瑤池仙子不在后,心中嘆了口氣,但面上卻露出笑容。
或許這就是苦笑吧。
如此。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一日。
大夏詩會再度開啟,依舊如昨日般盛烈,可能是因為沒有顧錦年的原因,文心殿熱鬧了不少,最起碼人人都敢開口作詩了。
連王富貴也跟著作了一首詩,江葉舟看完之后,倒也給了一個中肯的回答。
詩做的雖然不行,但看得出來王兄用心了。
沒有了顧錦年,所有人也逐漸放開了心,的的確確,如果今天顧錦年還來參賽,大家集體退賽。
倒不是擺臉色給大夏王朝看,主要是顧錦年太優秀了,他要是來就如同一顆太陽,這些人根本不敢說話。
第二日的頭籌,是由大金王朝才子奪下,但大家其實心照不宣,都覺得沒有任何含金量。
原因無他,木得異象。
要說難受,還是文殿之外的讀書人和京都富商,他們花了大價錢可以在文殿外站著。
等了一天希望來點異象,親眼目睹一番千古佳作。
可沒想到的是,等到結束,都沒有半點異象,得知大金王朝才子拿到第一之后,一時之間,這些文人墨客,以及富商紛紛直呼上當了,大喊著退錢。
而拿了今日頭籌的大金才子,也沒啥臉面見人,大家都沒夸什么,懂得都懂。
禮部看到這一切,也沒啥好說的。
誰讓顧錦年這么優秀,四首千古詩擺在那里,誰敢作詩?
不過盛會還是照常舉行,沒有出什么問題。
第三日也就是盛會結束之日,顧錦年一直在書院安心讀書。
而昨日發生的事情,也讓大家逐漸失去味道,相比起第二日的盛況,今日稍微冷清一些。
顧錦年沒來參加詩會,總感覺少了一點味道,自然而然冷清一些是常態。
不過好在的是,今日盛會結束,抱著這個念頭,大家選擇性愉悅,總不可能真板著一張臉過去吧?
如此,盛會結束,由禮部尚書和蘇文景共同頒布排名,顧錦年連缺兩日,但依舊是公認的第一。
孔家人早就不見蹤影。
而這場浩大的大夏詩會,也最終閉幕。
這三天時間內,顧錦年四首千古詩詞,名揚四海,尤其是顧家與孔家之間的事情,更是成了無數人口中的談資。
不過,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顧錦年在大夏詩會所作所為,會被天下讀書人抨擊。
但這三天來,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孔家對此事沒有過多論,哪怕是傳圣公給予外界的回答,也僅僅只是一場晚輩斗爭罷了,沒有過多解釋。
此時。
京都孔家。
孔宇正跪在祖像下,臉色難看,一旁的孔平也跪著,雖然身為孔宇的叔叔,但傳圣公開口了,兩人不得不跪。
從大夏詩會第一日結束后,兩人跪到現在,好在兩人底子不薄,跪幾天沒啥大問題。
只要不是其他責罰就好。
也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走進堂內,是傳圣公的身影。
他走進堂內,面色平靜。
“知道錯在何處嗎?”
聲音響起,沒有斥責之意,但語氣不太好,令兩人沉默。
“爹,是孩兒爭強好斗,此事與五叔無關,還望爹恕罪。”
孔宇倒是聰明,沒有把鍋甩給別人,反而自己承擔,得了人情也顯了個好。
“哼。”
傳圣公冷哼一聲,他看得出孔宇想做什么。
“你們錯就錯在,自己出頭。”
“爭強好斗不算什么,孔家人從來不怕爭斗,而是這種事情,應當讓扶羅王朝的人去做。”
“我們孔家再來周旋,為父說了無數遍,做任何事情,你都要置之身外,進可攻,退可守,方可無災。”
“對比你弟弟來說,你不如他十之一二。”
傳圣公斥責。
他不怪孔宇爭斗,年輕人爭強好勝很正常,可自己去爭強好斗,不是留下話柄?
倘若讓扶羅王朝的才子做這些事情,顧錦年即便是咄咄逼人,他們孔家也能處于不敗之地。
還能贏得一個好名聲,即便真的鬧起來斗起來,孔家斗的越兇,得到的人情就越大。
怎么也不會虧。
現在雖然已經將損失挽回最大,可沒有半點好處,這就是錯的地方。
聽著父親所,孔宇明悟。
“孩兒知錯了。”
他開口道,而一旁的孔平不由出聲。
“兄長,不管如何,縱使宇兒有些不對,顧錦年也不能辱圣。”
“此事,我不服。”
孔平出聲,他沒別的意思,顧錦年辱圣之事,絕對沒完。
“此事,先不能碰。”
“等回孔家,再行商議。”
傳圣公開口,腦海當中不由回想起前幾日永盛大帝說的每一句話。
緊接著,他起身讓兩人再跪幾個時辰。
而后消失。
這件事情,肯定沒完。
顧家與孔家之間的斗爭,已經不是勢力之爭了。
更是攀升到學術之爭,他必須要打壓顧錦年,讓他道心崩壞。
只不過現在盯著孔家的人太多,需要冷靜幾天。
走出大堂內。
傳圣公心中滋生了許多想法。
不過,不管如何,大夏詩會結束了。
徹底落幕。
只要回去,很多事情就可以實行。
匈奴國國運被削,這不是一件小事。
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
他不急。
有的是辦法。
想到這里,傳圣公也不再多想什么。
如此,一直到了翌日。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十九日。
卯時。
大夏皇宮。
大殿內。
文武百官一臉平靜地站在大殿當中,如往日一般開著朝會。
前半段的國家大事討論完畢后。
此時此刻,兵部左侍郎的身影出現了。
“臣,兵部左侍郎,有本啟奏。”
隨著兵部左侍郎的聲音響起,一時之間,大殿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向對方。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要來了。
“準奏。”
龍椅上,永盛大帝開口,語氣平澹。
“陛下。”
“北方邊境探子來報,最近半月,邊境屢屢發生搶掠事件,截止昨日,已有七個村莊被搶掠錢財,其中有兩個村莊被屠村,共計人口四百五十七人。”
“邊境鎮守將軍發來奏報,望陛下準予其率軍三千,剿殺入侵賊子。”
左侍郎開口,同時遞上一份奏折。
魏閑接過,遞給永盛大帝。
后者翻開奏折,閱讀之后,面容直接冷下來了。
“匈奴如何作答?”
邊境之地,時常發生這種事情,只是一般來說,都是劫掠牛羊錢財,屠村這種事情,有些惡劣。
“回陛下,匈奴國回應,此事并非他們所為,而是一些匪寇所做。”
“但邊境將軍回報,是匈奴人穿我大夏衣袍,喬裝打扮。”
兵部左侍郎給予回答。
聽到這話,永盛大帝沒有任何反應,往年發生這種事情,都是一樣的理由。
找不到證據,的確難以進攻。
“諸位愛卿何意?”
永盛大帝沒有回答,而是望著滿朝文武,出聲詢問。
此話一說。
眾大臣沒有說話,稍稍思量后,禮部左侍郎出了。
“陛下。”
“臣認為,邊境騷亂,常年皆有,不過屠村之事,令人發指,可以讓大營派出三千人,日夜巡邏,看看能否抓住這些匈奴人。”
“若能抓住,也可以此交涉,若不能抓住,也可有效防范屠村搶掠之事。”
禮部左侍郎開口,這是他的提議。
然而兵部左侍郎立刻開口。
“陛下,臣認為不妥,邊境搶掠之事,的確時常發生,但搶掠銀兩牛羊,朝廷會補償一些,百姓沒有什么怨,可發生屠村之事,若是還坐視不管。”
“只怕會失邊境民心。”
“故而臣認為,應當遣派大軍,暗中巡邏,若有發現,格殺勿論,邊境之地,寸步不讓,一來可彰顯我大夏國威,二來可警告匈奴之人,若此事當真與匈奴國無關,也可有效威懾,若與匈奴國有關,我大夏也不懼。”
兵部左侍郎出聲。
人家都欺負到臉上了,還在這里防備?
“不可。”
“雖此事可恨,但若是這般勐烈出擊,勢必會引起匈奴國強烈反擊。”
“到時候會有更多百姓遭到屠戮。”
“應當以懷柔手段,否則一但弄不好,極有可能開戰。”
禮部左侍郎直接拒絕。
他倒不是說慫,而是考慮邊境百姓的感受,人家本身就是騎兵出名,來去自由,大夏王朝即便是派三千精銳,也不見得能做什么事情。
你追我趕,浪費時間無所謂。
但要真殺,到時候惹來麻煩,極有可能就是兩國開戰。
“刀子都擺在臉上了,有什么怕的?”
“打就打,陛下,臣懇請陛下,宣旨開戰,我大夏王朝如今兵強馬壯,此番匈奴國國運被削,更是千載難逢,借此機會,出軍匈奴。”
“到時必然舉國歡呼,得此民心,一戰平亂,收復失地。”
兵部左侍郎開口,主動請求永盛大帝開戰。
此一出,當下武將齊齊開口。
“臣等同意。”
今日朝會,他們本身目的就是這個,屠村之事,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看到武將集團齊齊開口。
文官集團坐不住了。
“陛下,決不可開戰,如今國庫銀兩不多,修繕永盛大典資金尚缺,江寧郡之難還未徹底穩定,遼州又發生干旱,西南三郡連日暴雨,毀了不少莊稼,來年收成必然銳減。”
“還有隆中一代,發生山洪,東川平府更是發生天災,各處都需要銀兩撥救,一但開戰,若無絕對勝算,大夏王朝無法承受。”
“還請陛下三思。”
禮部左侍郎開口,將一樁樁事情說出來。
“請陛下三思。”
其余文官紛紛開口,除了李善沉默不語,其余文官都開口制止。
龍椅上。
永盛大帝有些沉默。
他掃了一眼滿朝文武,過了片刻,這才緩緩出聲。
“著兵部預備戰爭,倘若事態嚴重,做好戰爭準備。”
“戶部嚴收糧草,控制全國糧價,不可發生哄搶之事。”
“工部清點軍需物,運輸部分前往北方。”
永盛大帝開口,他沒有直接答應作戰,但這個預備戰爭,卻瞬間惹來一片嘩然。
“陛下,不可啊。”
“陛下,萬萬不可。”
“此戰不可打,否則大夏將被拖垮。”
幾個尚書急了,直接跪了下來,求著皇帝改變主意,尤其是何,更是哭喪著臉道。
“一但開戰,糧草軍需便是天文數字,三軍犒賞之后,國庫直接空虛,永盛大典十年內都不能完工,各地天災人禍,就無銀撥款,請陛下三思啊。”
何開始算賬,他是戶部尚書,只能拿這個來說事了。
“朕沒有同意開戰。”
“但備戰不可阻,少在這里給朕哭窮。”
“匈奴人都欺在朕頭上了,倘若永盛大典不完工,可以換回十二城,朕未嘗不答應。”
“此事就這樣定了。”
“至于是否開戰,三日后再議。”
“退朝。”
永盛大帝冷笑不已。
提起打仗就哭天喊地,銀子不夠銀子不夠。
這下面的官員,那個不是背地里吃的滿嘴是油?雖然大方向沒有錯,何所說的也是事實,可說千道萬,不打仗的原因是什么?
還不是一但戰爭開始,國內會有動蕩,會影響錢財流通等等一系列問題。
如此一來,這幫人也會受到影響。
站在他們的角度上,不打仗是一件好事,國內太平,風調雨順,大家都賺錢,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那些百姓呢?
邊境的百姓就可以忍辱負重?
至于打仗會影響境內百姓,這更是天大的笑話,這些官員想要貪贓枉法不就是靠著安穩年代嗎?
真打仗了,反而不敢亂來,攘外必先安內,上上下下都是眼睛盯著你。
永盛大帝也在考慮中。
只是看到這幫人如此嘴臉,這才有氣,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跟自己那個外甥比,都是廢物,一個個都是趴在大夏王朝的吸血蛆。
永盛大帝走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文官,武將們則一個個大喜過望,雖然他們知道,皇帝沒有完全答應,可最起碼有這個想法就是好事啊。
真要開戰,他們的權力可以得到提升,在朝堂之上就更有說話權力了。
未來一定是文官吃香,這一點他們知道。
可乘著自己現在還有權利,完全可以把自己后代安排的妥妥當當。
對他們來說,利益很大。
最終,百官退朝,離開皇宮后。
楊開立刻拉著何以及胡庸二人,前去太子府。
讓太子去勸說陛下。
不過,朝堂內的消息,也逐漸傳了出去。
大夏意圖開戰,劍指匈奴,理論上這種大事,應當是傳不出去的,誰傳誰得死,如此大的事情,要是提前傳出去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百官也不蠢,紛紛謹慎行。
京都內有不少懸燈司和鎮府司的探子,沒有人找死。
但這消息就是傳開了,不知道是誰帶的頭。
消息傳出后,百姓一片叫好,對京都百姓來說,打仗不是一件壞事,反正再怎么打,京都百姓還是一樣過日子。
能在京都混上一口飯的,也絕對不會因為戰爭苦巴巴。
天子腳下的優勢就是這個。
一時之間,京都各處都在討論此事,對他們而,打是好事,打出國威。
甚至一些戲臺立刻換了曲子,都改成了關于戰爭的曲子。
可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
京都邸報發行,邊境屠村之事十分惹眼。
百姓得知此事,一時之間,可謂是民怒四起。
屠村之事,違背天理,當初大夏內亂就發生了不少次屠村事件,那個時候環境問題,還可以忍讓。
如今大夏王朝蒸蒸日上,可謂是國泰民安,盛世來臨,還發生這種事情,百姓如何不怒?
一些文人墨客,更是寫詩怒罵匈奴。
起戰之心,如同燎原星火一般,逐漸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