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衿:“……”
緊繃的心弦松懈,她閉上了眼睛。
渾身上下一點(diǎn)勁都沒有,四肢百骸,都好像被碾壓重塑了一遍。
想起最后那一瞬,又忍不住痙攣了一下。
晏少卿抱著她,靠在床頭平復(fù)了許久許久,突然抿唇輕笑了一聲,飽含喟嘆。
姜衿蜷在他懷里,還是沒吭聲。
她實(shí)在沒有說話的力氣,別說說話了,抬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沒一會,竟是睡著了。
晏少卿很快察覺到,一只手捧了她的臉,就著暖黃溫馨的燈光,專注溫柔地打量著。
唇角的笑意便越來越深了。
良久,起身披了手邊的睡袍,抱著她去浴室里清洗。
溫水漫過身子,姜衿便有了點(diǎn)活過來的跡象,靠在浴缸邊,一只手還緊緊地拽著他,卻沒有睜開眼睛。
晏少卿動作非常輕柔,目光從她身上移過,這才現(xiàn),她身上都是青紫痕跡。
指痕吻痕都有。
脖頸以下和腰間、大腿上尤其嚴(yán)重。
簡直……
他想切腹自盡的心情都有了。
好一會清洗完,順帶著幫她上了藥,浴巾一裹,抱著她回了房間。
床上實(shí)在亂,床單被罩都潮濕得沒法睡了。
姜衿出了好多汗,他也是。
晏少卿蹙眉想了想,被子裹了姜衿,先放到不遠(yuǎn)處沙上去。
他彎腰揭了床單,重新?lián)Q了一條,再將小丫頭連被子一起抱了回來。
新床單有點(diǎn)涼,姜衿一上去,就忙不迭往他懷里縮。
晏少卿摟抱著她,一點(diǎn)睡意也無。
目光從霧氣繚繞的窗戶看出去,海面上遠(yuǎn)遠(yuǎn)有亮光,和視線盡頭的星光連成一片,游艇好像都不存在了,世界里就剩下他和懷里這丫頭,在床上,互相依偎。
“晏哥哥。”姜衿突然啞著嗓子喚了一聲。
“怎么了?”晏少卿垂眸問她。
姜衿眼睛都沒有睜開,迷迷糊糊道:“水,我要喝水。”
“渴了?”晏少卿問她。
姜衿沒理他。
晏少卿忍不住輕笑,側(cè)身在床頭端了水杯。
又看姜衿一眼,略微想了想,自己喝了水,含在嘴里,放下杯子,轉(zhuǎn)身覆上她的唇。
姜衿急不可耐地張了口。
連著喝了兩次,扁著嘴,又睡了過去。
晏少卿還是睡不著,目光寵溺地看著她,意外地,現(xiàn)眼淚從她眼角掉了出來。
神色一愣。
正出神,姜衿扁著嘴哽咽了一聲,嘀咕道:“嗚嗚,疼。”
小丫頭還想著呢?
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疼。
他已經(jīng)幫她上過藥了。
“乖,不疼了。”晏少卿手指撫上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了淚水。
姜衿哼唧一聲,偏著臉朝一邊睡去了。
晏少卿哭笑不得看她一眼,躺在她身邊。
還想要。
卻怎么也不舍得了。
好半天,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
翌日,上午。
姜衿一睜眼,就看到窗外光芒萬丈的金色了。
太亮,她揉著眼睛轉(zhuǎn)個(gè)身,對上晏少卿的視線,分外痛苦地蹙了眉。
腦海里昨夜許多片段涌上來,她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她和晏少卿,總算是進(jìn)行到了最后一步。
可——
沒人告訴她會痛得要死啊。
身上的酸楚感絲毫沒有減緩,反而因?yàn)樗艘挥X,越嚴(yán)重了。
胳膊腿都不敢活動。
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罪魁禍,姜衿也不想說話了。
扁扁嘴,翻了個(gè)白眼。
晏少卿抿唇看著她,哭笑不得,“還痛?”
“哼哼。”姜衿孩子氣地哼唧了兩聲,不滿就寫在臉上。
晏少卿低聲道:“我拿了許可證的。”
“……”姜衿竟無以對。
輕輕咳嗽了兩下,反問道:“幾點(diǎn)了啊?”
一開口,才現(xiàn)她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簡直,都好像不是她的聲音了。
“九點(diǎn)半。”晏少卿回答完,直接起身,接水給她喝。
姜衿抱著被子坐起來。
其實(shí)根本坐不起來,腰太酸了,她只能被晏少卿攬著,靠在他臂彎里。
小口地喝了多半杯水,又躺了回去。
晏少卿一向起得早,不知什么時(shí)候都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轉(zhuǎn)身放了水杯,就問她,“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姜衿答。
“……”晏少卿笑了笑,伸手捏捏她臉蛋,“好歹吃一些,我去給你做。”
“都沒有刷牙呢。”姜衿又扁嘴,簡直太委屈了。
分明都是做的同一件事,晏少卿還是出力的那一個(gè),怎么就是眼下這么精神百倍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
反觀她,簡直想多了都是淚。
“那我抱你去刷牙?”晏少卿好脾氣地問。
“我不想穿衣服。”姜衿無奈又道。
太累,身上疼,她連抬一下胳膊的力氣都沒有,怎么穿衣服呢?
“那就不穿了。”晏少卿一笑,在衣柜里取出一件柔軟的睡袍過來,抬手就要掀被子。
“你干什么?”姜衿條件反射,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不干什么。”晏少卿無奈一笑,“你現(xiàn)在這樣,就算我想干什么,也不忍心。”
“唔。”姜衿撅著嘴咬咬唇。
“來。”晏少卿掀了被子,將浴袍給她套上,一彎腰,將她整個(gè)人抱起在懷里,直接往洗手間走去。
姜衿坐在了盥洗臺上。
一只手拿著牙刷,神色倦倦地刷著牙。
晏少卿抬手就去掀浴袍。
姜衿一驚,連忙用手捂住,瞪大眼睛看著他。
“別緊張,我看看,要不要再上點(diǎn)藥。”晏少卿哄她。
“不要。”姜衿臉都紅了。
“說了不做什么。”晏少卿這下不順著她了,板著臉道,“聽話。”
“那你不許再……再……那個(gè)了。”姜衿支支吾吾。
“哪個(gè)?”晏少卿好笑不已。
“就那個(gè)!”姜衿氣急敗壞地看了他一眼。
晏少卿愉悅地笑一聲,抬手掀開浴袍,邊看邊道:“嗯,暫時(shí)不做了。”
暫時(shí)?
姜衿看他一眼,又不想理他了。
刷了牙,晏少卿又將她抱了回去,放在床上。
自己上去做早餐。
姜衿又懶又困,很不舒服,靠著靠著,又暈乎乎給睡著了。
晏少卿再下來,叫醒她吃了早餐。
兩個(gè)人便沒事可做了。
姜衿沒辦法下床,晏少卿索性也上了床,陪著她睡覺。
下午陽光最好的時(shí)候,兩個(gè)人去上層露臺上坐了一會,吹吹風(fēng),也就半個(gè)多小時(shí),又回了房間。
臨近晚上,晏少卿又要了一次。
以至于——
姜衿第二天還是沒辦法下床。
小小軟軟一個(gè)人,裹著被子蜷在床上,晏少卿克制半晌,還是宣告失敗。
臨下船,又哄著她要了一次。
姜衿連船也下不了,被他抱上了出租車。
還好在夜里,反正也沒有幾個(gè)人,出租車行駛了近兩個(gè)小時(shí)到了四院附近的公寓,姜衿剛下車就吐了。
兩天兩夜,她一直在暈乎乎的一種狀態(tài)。
晏少卿心疼得不得了,抱著她回了家,洗漱完,就決定放過她了。
姜衿總算睡了一個(gè)好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三天下午。
她幾度死去活來,總算是回歸到了正常狀態(tài)。
能下床了,就是有點(diǎn)腿軟。
吃過飯,晏少卿帶她出門,姜衿沒好氣地在他胸膛捶打了無數(shù)下。
晏少卿哭笑不得,忍俊不禁去扶她。
姜衿沒讓他扶,一只手扶著墻走,到最后,上了他的車,就覺得更生氣了,瞪著眼睛扁嘴問,“你現(xiàn)在是要送我回家嗎?好討厭,做完了就不要我了。”
“沒完。”晏少卿笑道,“這個(gè)做不完的。”
姜衿:“……”
晏少卿勾著唇看她一眼,眼見她委屈,也不逗她了,一臉正經(jīng)道:“晚上回你家,現(xiàn)在去晏宅,帶你見一下我爺爺。”
“爺爺?”姜衿一愣,“我不去。”
晏少卿詫異地看她一眼。
姜衿急得都快哭了,“我現(xiàn)在這樣子,怎么去啊,肯定會被現(xiàn)的。”
被現(xiàn)?
晏少卿有點(diǎn)想笑,生生憋住,“不會。”
“怎么不會?”姜衿瞪著眼睛道,“你見過有人像我這么走路的嘛。”
“嗯,就說我?guī)闩郎搅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