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她坐了一會,寧錦繡柔聲道:“好點沒?要不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
“快別。”姜衿伸手擋停她說話,郁悶道,“我這幾天都不想坐電梯了,緩緩再說。本來就專門過來看看你,現在人也見到了,我就不上去了。”
“這孩子,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寧錦繡嗔怪。
姜衿扁扁嘴,話鋒一轉道:“剛才那個記者……閻寒他老婆?”
“嗯,年初的事,我不是和你提過嘛。”
“嘿嘿。”姜衿聳聳肩,“有點印象,你沒提我又忘了。不過那個記者我認識,她在華夏經濟頻道?”
“眼下是,不過感覺……”
“怎么?”
“沒事。”寧錦繡笑著坐到了她邊上,“提前回來,為了和少卿過情人節呀?”
“被你看穿了。”姜衿側頭靠在了她肩膀上,蹭了蹭。
“我還不了解你。”寧錦繡沒好氣地伸手指戳了戳她額頭,打趣道,“我今天上午還給amy說呢,你這丫頭長進了,情人節都沒趕回來,吶,這還不到半天,你就給我打臉。”
“也不全是為了他,也想早點見到你嘛。”姜衿抱著她胳膊,笑瞇瞇道。
“我才不信呢,amy你信嗎?”寧錦繡一臉不悅,眼睛里柔和的笑意卻有點藏不住。
amy忍不住笑一下,“為什么不信?衿衿要是不想見您,現在肯定在四院呢,怎么能和您坐在這,這心意不是明擺著?”
“就是就是。”姜衿連連附和。
寧錦繡看著她只覺得開心,笑著問,“晚上住哪?”
“我開著晏哥哥的車呢,一會還得去接他下班。”姜衿聲音頓時小了點。
“得,知道了。”寧錦繡沒好氣道,“今天和他在一起也行,情人節嘛,明晚記得回來住,不然你爸該生氣了,還有晏老爺子那邊,明天起來就去看,陪著多說幾句話,知道嗎?”
“知道知道,你就放心吧。”
“工作的事情呢?”寧錦繡又問,“該實習了吧?想好去哪了沒?”
“朝陽網,你覺得怎么樣?”
“網站?”寧錦繡一愣,“怎么想起去網站了?我和你爸還想著你去電視臺呢。”
“我想去網站。”姜衿抿唇思量一下,話鋒一轉道,“這個不著急,我先好好想幾天,過兩天再說。你和我爸就別管了。”
“你這孩子,”寧錦繡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那你自己好好想想。”
“嗯。”姜衿一笑,“謝謝媽。”
“你自己說不用我管,那我就不管了,到時候苦了累了可別找我。”
“不找你不找你。”姜衿站起來走了兩步,感覺腿腳都有勁了,側身道,“那你和amy姐上去忙吧,我就不上去了。”
“這才幾點?少卿還沒下班呢。”寧錦繡也連忙站起來。
“我去外面商場轉轉,買幾件衣服。”
“讓amy陪你去。”寧錦繡聽說她要買衣服也挺高興,上下打量她一眼,點頭道,“大姑娘了,也該好好打扮打扮。”
話音落地,寧錦繡朝著amy道:“你幫她看著點,選幾件好的。最好再量一下尺寸,做幾件禮服備著,有需要了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啊。”姜衿臉色倏然就變了變,“算了算了,我就隨便轉轉,買兩件平時穿的衣服而已。你們那些品牌不怎么適合我,我得穿休閑隨意點,做事方便。”
“休閑的她也可以陪你挑。”寧錦繡堅持道。
amy也笑著道:“是啊,不想穿裙子選擇也很多,我陪你一起,逛街一個人怎么行。”
“真不用。”姜衿搖了搖amy的手臂,笑道,“你要上班呢,就在公司好好上班就行了,別讓我影響你們,我就暫時不想開車,隨便走走,也不是說非要買什么東西,浪費時間等于浪費生命嘛,別為我浪費生命。”
amy:“……”
寧錦繡無奈地看她一眼,“就你能說。那你自己去,有什么事記得打電話。”
“ok。”姜衿笑著比了個手勢。
寧錦繡嘆一聲,看著她走,和amy也轉身上樓去了。
姜衿背著包到了外面,一路到了停車的地方,耳邊突然傳來按喇叭的聲音。
她一回頭,閻寒的車窗落下半扇,問她,“這么快就走?”
“你們還沒走呀?”姜衿朝著副駕駛上的陳昭昭笑了笑,又想起剛才坐電梯的事情了,還有點驚魂未定,朝閻寒道,“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剛才有點傻,都沒好好跟你道謝。”
“不客氣,你沒事就好。”閻寒道。
“嗯,那我就不影響你們了,”姜衿往后退了一步,“剛才聽你說還有事要辦,可不敢耽誤了。”
“沒事,走了。”閻寒笑一下,升起了車窗。
副駕駛的陳昭昭看他一眼,篤定道:“你喜歡她?”
閻寒看她一眼,沒說話。
他的確喜歡姜衿,饒是現在,還時常想起軍訓時那點事,想起小丫頭穿著迷彩精神抖擻的樣子,可,似乎也只能想想了。
他最喜歡姜衿穿迷彩的樣子,感覺起來是他的人。
不過——
其實那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那丫頭對晏少卿的感情有多深,不是嗎?
閻寒沒回答她,話鋒一轉,問道:“寧董事長經濟頻道上訪談,怎么是你去?”
陳昭昭忍不住笑了一下,語調里帶著那么點生硬抑郁,“我的崗位都換了三個來月了,閻總百事纏身,沒注意到很正常。”
“你能好好說話嗎?”閻寒車很慢,不耐煩道,“我們結婚也就為了給我媽和你家一個交代,你不也心知肚明,說話沒必要這么夾槍帶棒,我不喜歡。”
“你就喜歡剛才那種小姑娘?”
“那是我的事。”閻寒抿著薄唇不悅地看她一眼,“與你無關。”
“是,與我無關。”陳昭昭點點頭,“那孩子的事情與我有關了,閻總給支支招,你媽那關怎么過?在一起一年,結婚也半年了,咱們這一點動靜都沒有,時間長了,別人以為我有問題呢。”
她聲音里帶著冷諷和自嘲,閻寒看著她臉色,語調更冷淡,“你就這么迫不及待?”
兩個人都是被長輩逼得煩不勝煩,一場有名無實的婚姻而已,結了也是各過各的,當然不可能有孩子,可,閻寒擰著眉看著陳昭昭,就不明白了,這人怎么時間一長這么麻煩,要孩子,怎么要,一點感情都沒有,難不成他還得捐個精子給她?
他的話也算戳到了陳昭昭的痛處。
畢竟,她妹妹孩子都滿月了。
她這個姐姐呢,外人眼里算是嫁入豪門釣了個金龜婿,可實質上,閻寒這人脾氣又臭又硬,和她一起回家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了,她雖然也不怎么回家,冷冷語還是沒少受。
早知道還不如不結呢,結了,自己想要將這日子好好過下去,還碰上個壓根不解風情的主。
陳昭昭也沒說話,黑著臉就去解安全帶。
閻寒一把握住她胳膊,“你干嘛!跳下去摔死了我不管你。”
他擰著眉,語氣也惡劣到了極致。
結婚前只覺得陳昭昭這人脾氣古怪冷淡點,結了婚才現她其實是個神經病。
女人好強也就算了,他不介意,可一不合就摔門下車,還是從正開的車上就要往下跳,那不是神經病瘋子是什么?
有人這么用生命開玩笑的?
愛活不活,要死就死,后果直接攤別人身上免不了讓人生厭。
閻寒握著她胳膊,那手勁跟鋼筋似的的,陳昭昭自然受不了了,冷臉道:“你放手。”
“還下去不?”閻寒頭也沒回,手沒松。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可以放開了吧。”陳昭昭抑郁了。
閻寒放了手,聲音冷淡,“生命只有一次,你這么大年齡,不懂這個道理?”
這么大年齡?
陳昭昭又憋了一口氣。
她今年才二十九,比閻寒還小了兩歲呢。
果真男人其實沒幾個好東西,都喜歡老牛吃嫩草,哦,剛才那個小姑娘就順眼了,估摸著也就二十出頭,電梯出個故障臉都嚇白了,嬌弱成一朵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