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媽一臉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
童桐舒了一口氣,“那我先回房間洗漱去,你等我多久了?早點(diǎn)睡覺吧。”
“要不要媽媽陪你睡?”
“不用,我自己可以,”童桐破涕為笑,“我也不能每次出了事就找你,好沒出息的。”
“乖。”
童桐媽笑著摸了一把她的臉。
旅途勞頓,時間又很晚,她也沒在大廳里多待,很快就回房間休息了。
童桐也回房去。
她住了這別墅里最大一個臥室,臥室里連著衣帽間、浴室、書房和陽臺,面積很大,等她進(jìn)房間開了燈,一片敞亮。
很空。
她進(jìn)浴室洗了一個澡,再出來,根本全無睡意。
趙安民到家后打了個電話給她,說晚安的時候柔情款款。
她也笑著掛了電話。
看一眼陽臺外面靜悄悄的夜色,童桐握著手機(jī)回了房間,靜靜站著,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半晌,目光落到了不遠(yuǎn)處的鋼琴上。
抬步過去,她一只手摸上了光亮冰涼的黑白鍵。
流暢的一串音符從指尖流瀉而出,像泉水叮咚,回蕩在夜里,卻只讓人覺得寂寥又落寞。
空氣都被渲染得十分感傷。
好像一哀歌。
——
翌日,上午。
十點(diǎn)鐘陽光明亮。
晏少卿和姜衿帶著晏少暉回了晏宅。
兩人剛抬步進(jìn)了大廳,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見一陣斥責(zé)聲。
晏老爺子擰著眉看向不遠(yuǎn)處站著的晏清綺,氣急敗壞道:“那是個什么人?你鬼迷心竅了跑去看她?簡直豈有此理,是非不分,這還是我們晏家的孩子嗎???!”
“姜晴姐很可憐的?!标糖寰_抿著唇,小聲辯駁。
“她可憐!”老爺子氣得拿起拐杖指過去,“我真想敲碎你的腦袋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漿糊!”
“爺爺……”
“閉嘴,今天哪里也不許去,就在家里給我待著,好好反省反省?!?
晏清綺一時無話。
云若嵐拿眼瞪著她,“還不下去!”
“爺爺怎么了?動這么大的氣?”姜衿說話間到了幾人近前,看著晏清綺,笑著道,“怎么惹爺爺生氣了?快點(diǎn)道歉,爺爺可是最好說話的?!?
晏清綺抬眼看著她,臉色微變,咬著唇。
姜衿出國兩年,哪怕寒暑假回來,她們見面的時間也有限。
眼下——
老爺子更愛她了,她卻更討厭她。
多半是因為姜晴的緣故。
姜晴被判了四年,在監(jiān)獄里日子自然過得很辛苦,她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去看她。
勾引喬遠(yuǎn)的事情也做了,可是沒成功,不但沒成功,她還在喬遠(yuǎn)和葉凝月的結(jié)婚現(xiàn)場差點(diǎn)**,到最后,還是喬遠(yuǎn)差人將她直接送回了晏家。
老爺子自然氣得火冒三丈,云若嵐更別提了,當(dāng)場就甩了她兩個耳刮子。
她在晏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能不討厭姜衿嗎?
姜衿是孫媳婦而已,既有晏少卿的寵愛,又有老爺子的疼愛,還有喬遠(yuǎn)的喜歡,她呢,分明是晏老爺子的親孫女,晏家這一輩唯一的小姐,卻一點(diǎn)也不得寵。
尤其姜衿還這么虛偽。
晏少卿看著她,臉色冷淡,不說話。
姜衿就坐到老爺子跟前的一個單人沙上去了,笑著哄道:“您也別生氣,清綺和姜晴原本就是朋友,偶爾去看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她也才剛滿二十呢,您別太苛責(zé)了。”
“交朋友也得擦亮眼睛了,哪種人該交往哪種人不該交往,這丫頭一點(diǎn)腦子也沒有。和一個罪犯交朋友,你說這我能不生氣嘛?!崩蠣斪涌粗?,緊緊擰著眉,一臉不滿。
邊上——
晏清綺仍舊是咬唇看著她,只覺得姜晴說的實(shí)在對,姜衿就是虛偽至極。
云若嵐沒想到姜衿這么主動地幫著晏清綺說話了,臉上堆著笑,眼眸里卻滿含狐疑和警惕。
就連晏少卿,也有點(diǎn)意外。
不過姜衿留學(xué)兩年回來性子變了好些,活潑大方了許多。
晏少卿抱著晏少暉坐到沙上了,晏少暉咬著小拳頭乖乖坐著,簡直不能再聽話了,乖巧的樣子又惹得云若嵐一陣不悅。
姜衿抬眸看了眼晏清綺,繼續(xù)安慰老爺子,“清綺還小,您就算不高興也可以慢慢說嘛。而且能有一個真心朋友也是挺幸福的事情,您還記得我那個好朋友嗎?”
“哪個?”晏老爺子擰著眉略微想一下,遲疑道,“先前來過家里那一個?”
“嗯,她兩年前就死了?!苯频?。
大廳里經(jīng)過了一瞬間的靜默。
畢竟——
姜衿出了車禍,后來又忘了一點(diǎn)事,晏家人都知道。
可她恢復(fù)記憶之后就出國了,兩年里回來時間有限,她和晏少卿沒說,也就沒人提起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