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煬躺在樊淵盤起來的腿上,渾身不自覺的抖了下,然后打了兩個小哈欠,還不忘插科打諢:
“樊淵,被你咬了兩口,我居然想睡覺了。”
樊淵沒說話,喉結(jié)滾動著,忙著吞咽血液,另一只手卻伸出來,輕輕摸了摸顧煬的臉頰。
等顧煬閉上眼睛已經(jīng)有些睡著的時候,樊淵才抬頭,放開了顧煬的手腕,他看著顧煬手腕上迅速消失的傷口,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
顧煬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立刻就醒了,他蹬了蹬腿,從樊淵身上跳下來,張開雙臂使勁抻了個懶腰,又把自己的手重新塞進樊淵的手心里。
“不要抱,我自己走,在學(xué)校里抱著也太顯眼了。”
樊淵此時被顧煬喂得很飽,像一頭慵懶的大型野生動物,自然是顧煬說什么都好。
他一手拎著空飯盒,一手牽著顧煬,兩個人慢悠悠的往教室走。
回到教室,忙著做題的同學(xué)們紛紛抬頭看了眼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又非常默契的低下頭繼續(xù)做題。
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一班的同學(xué)們表示他們已經(jīng)有點見怪不怪了。
下午卓婉回來了,因為串課的原因,下午從第一節(jié)課開始,連著兩節(jié)都是語文課。
卓婉回來了,代表他們的一模成績也要公布了。
看著卓婉手里拎著的一沓成績單,顧煬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
卓婉看起來面色憔悴了許多,但還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模樣,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噠的響。
她快速的給每個同學(xué)發(fā)完成績單,走到講臺前拍了拍黑板,對同學(xué)們的成績簡單的說了兩句,就開始講題。
自從成績發(fā)下來后,顧煬挺直的脊背就沒有彎下去過。
樊淵是一如既往的年級第一,這個事情他們上午就知道了。
但是讓全班同學(xué)都跌破眼鏡的是,顧煬居然考了第十名,班級第十,因為他們一班就是全校的前幾十名湊成的重點班,所以這代表顧煬這個成績,就是年級第十。
顧煬伸手摸了摸成績單上的排名10號,還是沒忍住跟樊淵小小的炫耀了一下。
“樊淵,我是第10名。”
樊淵正是饜足、慵懶的時候,手里拿著筆轉(zhuǎn)圈,視線看著講臺,此時顧煬突然湊過來小聲的說話,樊淵姿勢都沒動,只是黑眸看向了顧煬。
顧煬立刻對著樊淵得意的翹起嘴角,將自己的成績單推過去,指尖點了點上面的羅馬數(shù)字10。
“上次我的成績還不起眼呢,這次直接到年級第10名了!”
若是顧煬此時有個尾巴,肯定是要翹到天上去的。
樊淵也很配合顧煬,當(dāng)真把顧煬的成績單拿起來,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看,末了下了評價:
“理綜分還是低。”
顧煬嘴角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一把奪回自己的成績單壓在臂彎下面,轉(zhuǎn)頭不再看樊淵,嘴里還要犟一句:
“我不管,第10名就是很厲害,我有一個1和一個0,比你孤孤單單的一個1厲害多了!”
樊淵慢慢靠過來,身體下壓,整個人藏在了落高的書后面,貼著顧煬的耳邊咬了下,輕聲說:
“對你來說,我有1就夠了。”
顧煬第一時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樊淵這話是什么意思,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立刻拉遠了和樊淵的距離,整個人緊緊的貼在了窗戶邊。
他捂著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看向樊淵。
這種搔話,樊淵以前可是不會說的!
樊淵說完這種話,也不管顧煬的劇烈反應(yīng),又恢復(fù)成了撐著下頜慵懶聽課的模樣,仿佛剛剛說出那種話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可顧煬并沒有被樊淵一本正經(jīng)的表面假象所欺騙,在他這個距離,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樊淵身上的黑色紋路正在慢慢的向外蔓延,臉上的口罩根本遮不住,還要把衣領(lǐng)都豎起來。
一般這個黑色紋路肆意生長的時候,不是樊淵肚子餓了,就是樊淵想要親了,反正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樊淵需要得到某種滿足的時候。
但好在樊淵雖然被暗黑神的屬性影響了,但早就深入骨子里的克制還留下了些許,沒有在課堂上壓著顧煬親。
就算是這樣,顧煬也不敢再亂撩樊淵了,他整個人緊緊的貼著窗戶邊,轉(zhuǎn)頭認(rèn)真聽課。
顧煬一看向講臺,就愣了一下。
卓婉講課的語速向來很快,從不準(zhǔn)許學(xué)生們愣神,她自己也非常專注,可就顧煬認(rèn)真聽課這一會兒,卓婉已經(jīng)走了好幾次神了。
不僅如此,卓婉的面色也差了很多。
顧煬聽一班的其他同學(xué)們討論過,知道卓婉從小是跟著外公、外婆一起長大的,她外婆去世的早,沒想到現(xiàn)在連最親近的外公也離世了。
不知怎么的,卓婉的視線突然對上了顧煬。
顧煬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躲開視線,而是皺眉盯著卓婉看。
緊接著卓婉就砸了個粉筆頭過來,沒有砸顧煬的腦門,而是砸在了顧煬面前落得高高的書上面。
樊淵沒動,似乎早就看出了卓婉沒有要砸顧煬的意思。
卓婉把書拍在桌子上,雙手叉腰批評顧煬:
“顧煬,你怎么回事!不好好上課,看著我走神?”
顧煬站起來特別聽話的道歉,并保證好好聽課。
這么聽話的模樣,讓卓婉愣了下,擺擺手拿起書重新講課。
顧煬坐下,還是時不時的盯著卓婉看,他總覺得卓婉并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灑脫,她是在故作堅強。
突然樊淵伸手掐著顧煬的下巴,讓顧煬面向他。
“你再這么看著卓老師,我接受不了。”
顧煬輕輕抬手搭在了樊淵的手腕上,眼睫垂下,突然說:
“樊淵,我們還有最后一根火柴。”
樊淵黑眸半瞇,似乎猜到了顧煬心里的想法。
顧煬低頭親了親樊淵的指尖,末了把樊淵的手抱進懷里。
“夢境世界雖然好玩,可能夠每天都和你黏在一起,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沒等顧煬話落,樊淵就把那還裝著孤零零一根火柴的火柴盒遞給了顧煬。
他們兩個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有了超高的默契,有時甚至是互相對視的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都在想些什么。
顧煬拿起已經(jīng)變得空蕩了的火柴盒晃了晃,里面的火柴發(fā)出輕微的撞擊聲。
在準(zhǔn)備上一個夢境世界時,顧煬將火柴交給了樊淵點燃,所以他們進入了與樊淵的潛意識相關(guān)的夢境世界,那么如果將這根火柴交給卓婉來點燃呢?
卓婉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恐怕就是她已經(jīng)過世的外公了吧?
無論有沒有用,至少值得一試,不是嗎?
但現(xiàn)在火柴還有五天的等待時間,想要交給卓婉,也不急于這一時。
直到顧煬卡著時間計算,在剛剛好過了第五天的時候,和樊淵一起在晚自習(xí)前的課間,去了卓婉的辦公室。
樊淵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將卓婉從辦公室里叫了出來,三個人站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卓婉臉上帶著故作無事的笑容,一見到顧煬就伸手拍了下顧煬的頭。
“說吧,你們兩個有什么驚天大事要把老師叫到這里來?”
顧煬沒說話,直接從口袋里拿出火柴盒遞給卓婉。
卓婉一頭霧水的接過火柴盒晃了晃,隨即皺緊眉頭,有點生氣:
“你們兩個,不會偷偷抽煙了吧?”
顧煬趕緊搖頭,指了指卓婉手上的火柴盒說:
“老師,這個是最新型的香薰火柴,味道很安神,送你一根。”
卓婉皺緊的眉頭松開,知道顧煬是在關(guān)心她,深深吸了口氣,打算把火柴收起來。
她雖然不信什么奇奇怪怪的安神火柴,但也對顧煬和樊淵的體貼感到欣慰。
“謝謝,你們的心意老師知道了。”
顧煬卻不許卓婉把火柴收起來,他磨著卓婉現(xiàn)在就點燃。
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卓婉就從畫著奇怪圖案的火柴盒里拿出最后一根火柴,特別隨意的點燃了。
火柴燃燒時的光暈在三個人的面前閃爍,又很快熄滅消失。
卓婉嗅了嗅,也沒聞到什么安神的味道。
但她也不會怠慢了學(xué)生們的好意,還是認(rèn)真對顧煬和樊淵道了謝,然后催促著兩個人趕緊回教室上晚自習(xí)。
她眼睜睜的看著樊淵和顧煬當(dāng)著她的面毫不遮掩的手牽手離開,走到一半,顧煬突然回頭,用沒有被樊淵牽著的那只手放在臉頰邊歪了歪頭,做出一個睡覺的姿勢。
緊接著樊淵就用力拉了下顧煬,將顧煬拽走了。
卓婉只以為顧煬在搞怪,學(xué)生們一走,她面上強裝的無事立刻煙消云散。
她靠在墻邊,向來精神十足的面上顯露出疲憊來。
“外公……”
當(dāng)夜,卓婉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漫長、奇妙的一夜。
這是她這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奇妙旅程,雖然它虛幻、縹緲,最終會結(jié)束,但至少對于卓婉來說,這是一個莫大的安慰。
第二天卓婉很早就到了教室,她到了不一會兒,樊淵和顧煬就到了。
卓婉的視線立刻和顧煬對上了,顧煬沖卓婉非常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看著手牽手回到教室最后面座位的兩個人,卓婉笑著搖了搖頭。
有些人,可能注定了他們生來不凡,才能造就他們與眾不同的人生奇遇。
作者有話要說:顧煬:我有1有0。
樊淵:我有一一一……
又要到下一個金手指了,感覺身體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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