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大地,月華黯淡無光。
花魁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小院,這個動作被其他人看到。
一位帶著黃金面具器宇軒昂的男子,嘿然道:“看起來我們這位小朋友還沒有出來的意思啊,花魁,聽說你是他的引路人?你這眼光可不怎么樣?!?
花魁還沒開口,坐在旁邊長案前自斟自飲的男子便哈地笑道:“王子的眼光不錯,聽說小兄弟引來仇家,害得王子你逃竄四千里?哈哈,你們兩個棋逢對手,好好交流。”
花魁摸了摸腳邊盆栽的葉片,嘴上道:“總比柜子你好,到現在連一個成功的都沒有。再過五年,你還沒有引渡成功,就要被逐出草堂了?!?
喝酒的男子叫做酒柜,熟悉的人都喊他柜子。
王子頓時幸災樂禍:“沒想到柜子還沒開張啊,難怪這么眼紅我們,沒辦法和我們交流?!?
酒柜哈地一飲而盡,轉移話題:“你們說這昆侖到底和草堂什么關系?”
花魁立即露出慎重之色:“柜子你好好喝自己的酒,不該我們問的事情別多問。”
王子不以為然:“花魁你就是太小心,說說不犯事吧。雖然草堂給出的報酬不少,但是咱們也是在干活對不對,這次的事情這么大,趕來的都不是庸手。”
花魁手指觸摸的葉片顫動,他沒好氣道:“王子你這個烏鴉嘴。”
酒柜落井下石:“哎,你要早說王子來,我肯定就不來了,烏鴉王子可不是白叫的。蕭淑人那邊準備得怎么樣?”
花魁點點頭:“已經安排好。”
另外兩人聞,頓時放下心來,花魁看上去魁梧雄壯,實際上粗中有細。
“看來等不到我們的小朋友出手了?!本乒駬u頭晃腦,似醉非醉的眸子,投向遠處的天空。
花魁和王子同時起身。
幾個黑影漂浮在小夜鎮的上空,俯瞰下方燈火通明的城鎮。
“區區一個楚朝陽,就把他們嚇成這樣?真是一群廢物?!?
說話的人站在一團火浮云上,他是一張陰陽臉,左半邊好似被火烙過,焦黑枯萎。宛如火焰跳動的眸子,在黑夜中異常分明。腳邊放著一只半人高的三足雙耳爐,爐身刻有烏鴉圖案,爐內暗紅的熔巖,緩緩流淌。
他是火鴉,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他兇名昭著,惡貫滿盈,雙手沾滿鮮血,仇家無數,但是他依然活得逍遙。
一位渾身籠罩在斗篷中的身影默不作聲,就像幽靈一樣漂浮在空中。
一旁的葉雙毫不掩飾對火鴉的嫌惡,若是換個地方,他早就動手把這個煩人的家伙給宰了。只要自己把這個人情給還了,從此便是自由之身,誰也不欠。
他的兵器非常特殊,左右手各持一面金輪。金輪中間鏤空只剩下橫握手柄,邊緣密密麻麻的齒鋒,淡淡的殷紅好似飽飲鮮血。
火鴉知道葉雙對他的不喜歡,但是他毫不在意,反而朝葉雙咧嘴一笑,但是配合他那張臉,看上去異??刹?。
葉雙這種嫩得能擠出水的小年輕,在戰場活不了多長時間。
三人彼此之間都不熟悉,也沒有配合的意思,火鴉直接挑明:“一人一邊,各看本事。”
說罷也不理會,直接朝下飛去。
另外兩人也沒有聯手的意思,分開朝下方的昆侖劍盟沖去。
一道耀眼的火光,仿佛從天而降的隕石流火,轟然朝昆侖劍盟砸去。
就在此時,半醉的酒柜打了一個酒嗝,哈地噴出一口白氣。這口白氣就像吹脹的氣球,見風便漲,轉眼間就變成房屋大小,好似一團白云。
奇快無比的火光,瞬間沒入白云之中,白云就像棉花般轟然燃燒,和火光一起化作灰燼。
天空的火鴉目光一冷,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對方不是弱手。
火鴉舔了舔嘴唇,臉上流露出一絲亢奮之色,他從來不怕對手太強,而只怕對手太弱,那可沒勁得很。
一拍身邊的爐鼎,火光沖天而起,熊熊燃燒。火光耀眼熾亮,整個小夜鎮都照得有如白晝,也把火鴉那張陰森可怖的陰陽臉照得愈發駭然,他咧嘴一笑。
爐鼎的火光中倏地飛出三只火鳥,赫然是三只流火幻化而成的火烏鴉,它們身形交織纏繞,朝下方俯沖而去。
凄厲的尖嘯聲頓時籠罩昆侖劍盟上空。
長案前的酒柜哈哈一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帶著醉意,端起長案上的酒杯傾灑出去。
晶瑩的酒珠在空中翻滾,濃郁的水元力突然爆發,酒水蒸騰化作霧氣,錚錚殺伐的琵琶聲從霧氣中傳來,一聲駿馬嘶鳴,只見一位霧氣幻化的騎士轟然沖出。
騎士提刀沖鋒,快如閃電,化作一道虛影。
空中尖嘯的三只火烏鴉突然爆裂成無數火星。
高空的火鴉目光一冷,右掌張開,一道火焰屏障出現在面前。
虛影一閃,騎士的長刀狠狠斬在火焰屏障,預想中的轟鳴沒有出現,火焰屏障倏地倒卷,就像一張柔軟的紙,把霧氣騎士包裹嚴實。
霧氣騎士只來得及掙扎片刻,便啪得湮滅消失。
雙方的目光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另一個方向。
像幽靈一樣的斗篷客,也遇到了麻煩。
他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的盆栽,那是一株月季,哪怕在夜色中,月季花的嬌艷欲滴,也不自主吸引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