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營地,師雪漫看著空蕩蕩的營帳,瞇起眼睛,冷冷盯著趙明偉:“這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凜冽,連續(xù)兩場血戰(zhàn),對于重云之槍來說,就是兩場脫胎換骨的淬煉,但是對師雪漫來說,何嘗不是如此?此刻她手中的云染天還沒有舉起,整個人就散發(fā)著極為可怕的威勢,營帳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
然而趙明偉露出苦笑之色:“師部首息怒,絕非卑職玩弄玄虛,卑職也是無可奈何”
就在此時,忽然兩道身影闖入進來,卻赫然是鐵兵人和昆侖天鋒。他們抵達時,看到營地外劍拔弩張的情況,大吃一驚。問過姜維之后,更是不敢耽擱,直接闖入。
他們也擔心天心城會對師雪漫不利。
鐵兵人環(huán)目四顧,沉聲喝道:“怎么回事?”
昆侖天鋒的劍,已經(jīng)架到趙明偉的脖子上。
趙明偉臉上的苦笑愈重:“正好三位部首全都來了,屬下也能完成任務(wù)了。神畏裁決早就都不在了。”
原來萬神畏和西門裁決兩人在路上合計,突然決定改道。他們命令趙明偉,按照原路前進,而且要大張旗鼓,讓所有人都看到四座鎮(zhèn)神峰。而神畏部和裁決部,卻早已經(jīng)消失。
三人對視一眼。
鐵兵人問:“兩位部首沒有說他們?nèi)ツ膯幔俊?
趙明偉哭著臉:“卑職也問過,但是兩位部首沒理我。三位大人,你們終于來了!卑職沿途那個提心吊膽,這可是四座鎮(zhèn)神峰啊,還有那么多的物資,這要是丟了,卑職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卑職這一路上,就沒有睡個安穩(wěn)覺,每天都是心驚肉跳的”
鐵兵人又仔細地詢問神畏和裁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時間離開的。
過了一會,三人重新聚在一起。
鐵兵人沉聲道:“他沒有說謊。”
師雪漫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兩位部首的目標會是哪里?”
鐵兵人搖頭:“暫時還不知道,有可能直擊大本營,也有可能進攻神之血本土。進攻血修大本營的可能性最大,兩位部首真是好氣魄!”
師雪漫也露出一絲佩服之色:“敵人肯定預料不到,但也是九死一生。”
大家默然。
兵行險招是兵家大忌,往往是沒有更好辦法的情況下所用。這也表明兩位部首對形勢的不看好,認為普通的辦法,獲勝的機會不高,才出此險招。
師雪漫眼中閃過一道憂色,道:“我們要抓緊時間,敵人這次的報復行動強度只怕很大,大家未必能擋得住。”
他們本來以為有神畏裁決兩大戰(zhàn)部在,哪怕敵人的報復攻擊強度大一些,都不成問題。畢竟神畏和裁決,是五行天最強大的兩個戰(zhàn)部。
在他們的討論中,普通的戰(zhàn)部是無法阻擋血修的報復,但是畢竟有足夠的數(shù)量,也能消耗血修不小的力量。而他們將會以神畏裁決為核心,重云之槍、兵人、天鋒三部配合,重新組建一條防線,阻擋敵人步伐。
但是如今神畏裁決悄然變換攻擊路線,這就意味著,他們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失敗。同樣意味著,局勢變得極為危險。
和血修戰(zhàn)斗過的三人很清楚,普通的元修戰(zhàn)部,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奔赴前線的戰(zhàn)部連續(xù)的失敗,最終引發(fā)全線的潰敗。
一旦全線的潰敗,那就再無半分勝算。
大家沉默無,整個天外天的命運,突然放到他們的肩膀上,巨大的壓力讓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實際上,他們只是三個小人物,他們的戰(zhàn)部都是新得不能再新。可是環(huán)目四顧,又還有誰呢?
鐵兵人沉聲道:“我們必須擋住!”
師雪漫舉起手中云染天。
雪白的長劍搭在槍上。
鐵手搭上刀劍。
“死戰(zhàn)!”
“死戰(zhàn)!”
“死戰(zhàn)!”
松間谷。
艾輝、樓蘭、何瞎子、竇先生四人圍坐一團,艾輝在講,大家都在仔細地聆聽。
把自己整個計劃都闡述了一遍,艾輝問大家:“大體是這樣,大家有什么問題?”
竇先生第一個發(fā)話,他的聲音有著憂慮:“真的能夠成功嗎?”
艾輝坦然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案,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但是樓蘭推演了一遍,在理論上,是沒什么問題。但是以前沒有人這么做過,所以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樓蘭的語氣異常認真,異常肯定道:“樓蘭相信,一定成功!”
竇先生嘆息:“風險太大了。”
艾輝沉聲道:“開弓的箭,無法回頭。虎狼環(huán)伺,必須自保。”
竇先生忍不住再次嘆息一下,默不作聲。谷內(nèi)寧靜的生活,和外面戰(zhàn)火紛飛相比,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曾經(jīng)的黑道巨擘,鋒芒不再,就像最普通的老夫子,每天樂呵呵地給一群小孩上課。
他心中嘆息,總希望這些小孩,能夠平安長大,如今看來,也是奢望啊。
亂世如銅爐,眾生皆在爐中,無人可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