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有年頭的古井,井口青石上雕刻的瑞獸栩栩如生,朱砂所寫的“鎮(zhèn)妖”二字,字體潦草狂放,筆鋒如刀,氣勢不凡。然而經(jīng)歷風(fēng)雨時間的洗禮,它們早已變得斑駁不堪,殘缺不齊。
古井四周,金木水火土五座元力塔環(huán)繞分布。嶄新的元力塔,在一片廢墟之中異常醒目,顯得格格不入。元力塔塔頂亮著各色的光芒,就像五座燈塔。
五條顏色各異的光帶,從五座元力塔垂下,在井口外圈形成一個完整的五行元力環(huán)。
五種元力生生不息,此生彼滅。
冰冷刺骨的寒氣在井口緩緩翻涌,井水深不見底,依稀可見井中有一個身影。
一行人走到井邊,為首的赫然是紅容顏,他身旁則是邵師。
紅容顏柔聲道:“邵師覺得此地如何?”
邵師神色如常,心中卻如同掀起驚濤駭浪。他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如此寶地!”
他走到井旁,目睹井口翻涌的白霧,忍不住贊道:“好一口鎮(zhèn)妖井!你們用此井來隔絕赤瞳的血氣,難怪外面到現(xiàn)在還沒找上門來。這是上古哪個修真門派的遺址?你們從何尋來?”
紅容顏搖頭:“上古修真門派何止千萬,此地是偶然所得,除了這口鎮(zhèn)妖井,其他之物早就腐朽不堪。我們也查了一些典籍,可惜沒有查到此井的來歷。”
“上古修真之物,真是非同凡響。”邵師悠然神往,話題一轉(zhuǎn):“鎮(zhèn)妖井封禁赤瞳血氣,五行元力所化混沌環(huán)來剝離赤瞳肉身,得其神性。這是你們的打算?”
紅容顏躬身肅然一禮:“還請邵師助敝會一臂之力。”
邵師不為所動:“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是老夫,也難做到更好。”
紅容顏露出苦笑之色:“我們遇到了麻煩。”
邵師有些意外:“麻煩?”
“神像圖布。”
邵師愣了一下,有些不信:“神像圖布?不可能。赤瞳為了奪舍重生,斬斷因果,放棄肉身,神像圖布也早就被他放棄。”
紅容顏感慨道:“是啊,典籍所載確實如此。但世事無常,就連赤瞳也無法預(yù)料。他奪舍的宿主艾輝,卻恰是神像圖布的新主人。赤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神像圖布再次護(hù)佑他。”
聽到“艾輝”二字,邵師暗淡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一道光芒,但是轉(zhuǎn)眼便消失不見。
紅容顏目光敏銳,察覺到邵師的反應(yīng),點頭道:“原來邵師也聽過雷霆之劍的名號。艾輝天賦橫溢,是年輕一輩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可惜命不好,遇到赤瞳,被赤瞳吞噬魂魄,占據(jù)了肉身。不過此子修煉劍胎,魂魄極為精純凝練。赤瞳神魂受損,開了血煉命門,如今肉身已顯崩潰征兆。哎,本來是絕佳機會,哪知神像圖布竟然在艾輝身上。”
邵師就像聽到一個可笑至極的笑話,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所以你們?nèi)缃癖簧裣駡D布所阻?艾輝命不好,你們的命也好不到哪去啊!哈哈哈!”
紅容顏點頭:“是。神像圖布委實不凡,混沌全力消磨,如今才露出萎靡之態(tài)。”
邵師聞嘿然道:“老夫愛莫能助。再說了,都露出萎靡之態(tài),剩下也沒多長時間。”
秋水肩膀上的泥偶露出氣憤的神情,開口道:“老頭,不要給臉不要臉!”
邵師聞也不生氣道:“小女娃,你這泥身可承受不了多少神血。怎么樣?要不要老夫給你換個殼?”
他笑瞇瞇道:“不如換成沙偶。說不定,沙偶更適合神血哦。”
秋水對于自己現(xiàn)在只能寄生在泥偶之內(nèi)耿耿于懷,邵師的話無疑揭開她的傷疤,她頓時惱羞成怒,尖叫道:“找死!”
面無表情的秋水,忽然眼睛光芒爆綻。
“不得無禮!”
紅容顏冷聲喝止,正欲動手的秋水硬生生頓住,泥偶哼地一聲,氣鼓鼓地扭過臉。
邵師笑了笑,沒有一絲懼色。
紅容顏道:“有勞邵師在此地暫留一段時間,指點一二。”
邵師饒有興趣道:“老夫也開開眼界,見識一下你們牧首會的手段。”
看著屬下帶著邵師離開,剛才還氣鼓鼓的泥偶恢復(fù)如常,語氣異常冷靜:“我們沒有什么好辦法,他的孫女我們還沒有消息。”
“恩。”紅容顏點頭:“不用著急,他對赤瞳感興趣,對艾輝也感興趣。只要讓他參與進(jìn)來,他無法抵抗親手瓦解赤瞳的誘惑。”
泥偶有些奇怪:“邵師對赤瞳感興趣很正常,怎么對艾輝感興趣?”
“不知道。”紅容顏沉吟:“也許修煉出劍胎和雷霆的家伙,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泥偶突然腦洞大開:“可惜艾輝的軀體要消融掉,要不然用來修煉神偶,是不是會很厲害?”
紅容顏沒有理會泥偶。這段時間,整個牧首會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赤瞳奪舍轉(zhuǎn)生上,邵師的事情并沒有什么進(jìn)展。
他揉了揉腦門,有些頭疼。剛才他對邵師說神像圖布露出頹勢,其實是夸大其詞。神像圖布比他們預(yù)想的要更強悍,他們遇到麻煩。
所以紅容顏希望得到邵師的幫助。
曾經(jīng)的獸蠱宮宮主,創(chuàng)出天神心的邵師,對神血的理解是帝圣之下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