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也來了,這次和安大嫂坐在一塊兒,面上情誼總還在。
盛裝打扮后的福久被奶娘抱到外院抓周去了,安寧坐在內(nèi)院和旁邊的太太說著話等著。張致遠(yuǎn)為了福久的抓周,早早的就忙了起來,不過一回生二回熟,之前為了福生和安康的抓周禮也著實忙過,用來給福久小包子抓的東西除了籍,筆墨紙硯,什么刀槍寶劍,小畫戟的,金鑲玉的小算盤,還有簪環(huán)首飾、胭脂水粉啊,還有之前福生跟蔣韻學(xué)射箭的時候訂做的小弓箭等等的各行各業(yè),無所不包。
福久小包子今天簡直就像是王母娘娘身邊的金童子,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腳上和手腕上的金鐲子都是新的,金光閃閃的,上面小金鈴鐺發(fā)出悅耳的聲響。脖子上掛著一個金燦燦的鑲嵌的珍珠寶石的項圈,下面掛著一個由廣安寺的高僧開過光的長命鎖。安寧曾經(jīng)伸手掂量一下那個沉甸甸的金鎖和項圈,心想這幸虧福久他們?nèi)际墙】档男“樱蝗淮魃线@些有重量的東西,就等著脖子壓彎了。好在這長命鎖平常是不給福久小包子戴的,就是福生和安康長命鎖也就滿月、百日、周歲戴出來現(xiàn)現(xiàn),不然這沉甸甸的長命鎖墜的再長不高了,平常的時候都是戴的安寧親手給他倆雕琢出來的玉佩,如今福久小包子還有一個,就是他的麒麟鈺。今天這么一喜慶的打扮襯得小包子金光閃閃的,差點要戳瞎人的眼睛。不過特別喜慶可愛就是了。
奶娘將福久放在大八仙桌上,福久看著桌上眼花繚亂的東西,特沉穩(wěn),爬在桌子上開始伸出小嫩爪要抓東西了,氣氛緊張起來了,就連張致遠(yuǎn)也正色的直看著小兒子的一舉一動。福久大大的鳳眼掃了一圈自己周圍的東西,周圍人都等著呢。說來也怪了,看著小家伙波瀾無波的樣子就忍不住屏住氣,生怕是出聲就將這小家伙打擾了。等到福久抓了本奶娘立馬張口說小少爺文章天下聞。結(jié)果福久又抓了那把小弓箭,要說百步穿楊日后能做將軍的,眾人皆大呼小公子日后能是上馬能提彎弓打仗。下馬能提筆有神,文武雙全的好男兒,又贊嘆這通體氣度無人能及云云的。張致遠(yuǎn)也是神采飛揚的,眾人又驚呼出聲,原來福久小包子坐在桌子上不耐煩了,皺了皺秀氣的小眉毛,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膿沃雷诱酒饋砹耍€撅著小屁股把他抓的小弓箭拿在手里邊兒。唬得奶娘和眾人一跳,張致遠(yuǎn)連忙讓奶娘把福久抱起來,千萬別把小心頭肉給摔著了。等福久被奶娘抱回去了。蔣云揚高聲大笑拍拍張致遠(yuǎn)的肩膀,笑道:“致遠(yuǎn),挺行的啊,看這小子小小年紀(jì)挺有范的,后繼有人啊!”
眾人也紛紛夸贊。張致遠(yuǎn)雖然嘴上不說,但上揚的嘴角可是清清楚楚的讓眾人看到了。旁邊的人腹誹不已,敢情張大人這冷面人還是會笑的啊,也有兒子的人也想了自己要是也有這么個肖父又極有靈氣的兒子,再想張清和還有兩個極有出息的兒子,就連收個義子小小年紀(jì)。順天鄉(xiāng)試名列前茅的,要是自己也有這么幾個兒子,自己說不定做夢都會笑醒呢,人之常情么!
內(nèi)院里宴席上大家說說笑笑,安大嫂也有同旁邊的官太太說話,眼角斜著瞟了坐在她另外一側(cè)的安婉。心想這小姑子怎么就和大姑子過不去,來人家兒子的周歲禮還擺出一幅不情不愿的樣子,真是的,以為自家男人升任了守備,自己成了五品誥命夫人了不起了!這宴席上坐著的肯定有和鹽政老爺不對頭大人的太太,瞧人家也不會露出苦瓜臉來給主人家不痛快,你這還是主人家的小姨子的就擺出一副這等模樣來,就不怕旁人笑話!
安夫人坐在主座上當(dāng)然注意到了安婉的樣子,稍微有些不大自在,但身邊兒的蔣太太是個會說話的,相談甚歡。等到奶娘抱著福久回來,稟報了福久抓了本和小弓箭,等安寧放了賞,大家又坐了一會兒也就散了。
安夫人擰著眉訓(xùn)斥安婉,道:“你擺出這幅樣子來到底是想給誰看呢?給你姐姐看,還是給在場的太太們看呢?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就不見穩(wěn)重些。”
安婉皺眉,嘴唇蠕動了兩下,只道:“翰哥兒有些不舒服,我很擔(dān)心,難道我還能擺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在哪兒傻兮兮的賠笑不成?”攏了攏發(fā)絲,福了福身,“既然宴席都散了,我就先回去了,反正這兒也不差我一個來道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