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宮雪圖不是中國人,他原名真宮寺雪圖,一看名字就知道是日本人,準確的說他在20歲之前是日本人。宮雪圖的祖父當年是太平天國的將領,太平天國起義失敗后,不愿降清的宮老爺子就逃到了日本仙臺。后來與當地的真宮寺家聯姻,改姓為“真宮寺”。到了宮雪圖這一代,除了受到祖父影響,對于中國抱有很深感情外,已經和普通的日本人沒什么兩樣了。
后來真宮寺雪圖成為日本海軍的公派留學生,在英國格林威治皇家海軍學院留學,正好和李昂是校友。真宮寺畢業之后,原本以為可以在日本海軍大顯身手,但卻正好遇到日本當時興起的排華風潮,他被查出是中國人后裔,于是政審就不過關了。雖然沒有直接開除,但卻不準他上艦了,倒霉的真宮寺就被發配一樣攆到舞鶴鎮守府,到岸上去守港口去了。
1907年6月他祖父在去世前告知,其年幼時過世的父母真宮寺一馬夫婦不是意外,而是被日本激進分子所害,于是他對日本政府徹底失望了。這時,他得知中國正在進行反清革命,受到祖父影響一直仇視俺大清的真宮寺雪圖就心動了。
于是他就直接向上級請求退役,舞鶴鎮守府對于這個“支那人的孫子”也沒什么感覺,見他請辭也是巴不得,毫不遲疑的批準了。1908年,真宮寺雪圖改回本姓后,就跑到中國來投奔文總的科社黨了。
宮雪圖投靠科社黨的時間比李昂還早些,他沒有李昂那么多幺蛾子,去搞什么“投名狀”,直接就跑到武昌去報名了。后來在海軍的成立大會上,眼尖的李昂發現這個日本同學,雖然他們在學校沒什么交情,但李昂對這個經常宣傳“總會有方式打破大艦巨炮決定海權的現狀,使得后進國家能具有一拼之力”之類論的日本同學還是有印象的。
一個日本人混進了新中國的海軍,這一定是間諜來著!警惕性很高的李昂同學馬上就向海軍憲兵隊舉報了這個“日本間諜”,把躺著中槍的宮雪圖抓進去喝茶了,然后才發現是一場誤會。
事后,兩人也因為這件事熟悉起來,不過因為戰術思想和理念上的沖突,卻也算不上朋友,反倒是對手。
兩人又聊了幾句,就聽到那位副艦長再喊:“這一批的準備上船,四戰、五戰,一航、二航……”
“哦,該我們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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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號戰列艦。
在爪哇海戰結束后,李昂同志終于如愿登上了戰列艦,晉升海軍準將軍銜,成了第五戰列艦支隊支隊長,兼軒轅號戰列艦艦長。
該艦是伏羲級的五號艦,與神農號組成了第五戰列艦支隊。按照中國海軍的編制,戰列艦和正規航母是兩艘一個支隊,然后兩到四個支隊組成一個縱隊。
李昂回到座艦,就向副艦長問道:“防魚雷網放下了嗎?”
“已經放下了,夜間值班人員也安排好了……”副艦長答道。
“嗯,這里雖然不是德國潛艇的活躍區,但也不能放松,凡是泊宿和夜航都要放下防魚雷網。鍋爐不要全停了,保持一半壓力……”李昂又吩咐了幾句,就回到艦橋。
“真是的,居然要在這里泊宿,萬生錨地根本不適合停泊大規模的艦隊……”
政委陸一山笑道:“呵呵,因為要等法國人的船隊,并把他們送回法國。這是政治問題啊,軍事行為也要為政治服務。”
“就是那些從印支撤離的法國人嗎?”
政委點點頭:“沒錯,法屬印支已經開始移交了,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要回國,大約有兩三萬吧……”
參謀長也笑著說道:“英法現在都在從遠東收縮力量,此次世界大戰,無論輸贏,歐洲列強都是元氣大傷。遠東這里他們是守不住了,與其被人打得吐出來,還不如現在做順水人情交給我們,以換取我們的支持。”
“現在遠東成為我國的勢力范圍,已經是國際上公認的事實了。這才建國不到十年呢,感覺真像做夢一樣……”李昂也很感慨的說道。“就是馬拉半島還有點兒礙眼,要是把那里也拿下來,整個南海就徹底成為我們的內海了……”
政委笑道:“大英帝國雖然衰落,但還沒這么快,反正金州島(蘇門答臘島)是我們的,馬六甲海峽我們掌握了一半,這倒是無所謂。而且我們這一年拿到的地盤已經很多了,再多就消化不良了……”
“確實如此……”李昂也笑著說道:“不過,這次我們的對手居然還有我們自己制造的軍艦,這種自相矛盾的感覺真是有些奇怪……”
“你是說土耳其海軍?”
“是啊,我都覺得,我們的船廠是不是太厚道了,外銷戰艦用不著那么好吧。這點兒應該學英國人……”
“我們可沒有英國人在世界海軍的地位,要是跟他們一樣用次品,人家就不會來找我們買船了。”政委這時神秘的笑了笑:“不過,這次可能不用擔心土耳其的海軍。恐怕在我們到了地中海之后,他們就不一定會成為我們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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