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吱呀聲,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了。
兩張?zhí)珟熞钨N墻擺放,中間是一張雕花的案幾。
堂屋的中央沒有桌子,兩側(cè)則有兩個立式木柜,下方是封死的,上邊兒則是八邊形的格子,放著許許多多樣式精美的擺件。
灰塵太厚了,少說得有幾十年沒人打理過這里。
撲面而來的塵土,讓我不停地咳嗽著。
我稍稍松了口氣,這里沒有鬼。
看來,門前的防備,是封鎖屋中鬼的?它已經(jīng)出去了?
再看老龔一眼,他腦袋還是歪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依舊保持著右手隨時拽出雞尾翎的動作,我走進(jìn)了堂屋。
老龔的腦袋忽然一躍而起,砰的一下落在了一張?zhí)珟熞紊稀?
他皺巴巴的臉上本身是茫然的。
此刻卻浮現(xiàn)著一股欣慰的笑容。
僅僅半秒鐘,砰的一聲悶響,老龔的頭顱居然炸開了!
灰氣不停的縈繞著,這一次,老龔魂魄凝聚的很快,也就十幾秒,頭顱又出現(xiàn)在太師椅上。
只不過,他臉上沒了笑容,眼中惶然,狡黠,全然是個市井小民的神態(tài)。
他眉心處的皮膚,驟然繃緊,像是里邊兒有個錐子,不停的往外躥,額頭都被拉得變了形!
痛苦的神態(tài)從老龔臉上傳出,他一聲哀嚎慘叫。
我臉色微變,快速往前兩步,連帶著掃起不少灰塵。
到了老龔近前,我發(fā)現(xiàn)老龔好像少了一股氣息。
我無法確切形容,那一股子氣息,應(yīng)該是靈動。
本身老龔有著不屬于黃頁鬼的靈動,現(xiàn)在,他就成了普普通通的黃頁鬼,沒有了絲毫的特殊!
他額頭的變形更厲害了,下邊兒的東西,隨時會破開魂體鉆出去!
我眼皮突突狂跳著,太陽穴同樣在痙攣抽搐。
是老龔融的那一縷先生的魂!
他要鉆出來了!
我死死盯著老龔額頭變形的位置,毫不猶豫掐破中指,狠狠朝著那處點(diǎn)下!
中指血的煞氣比舌尖稍弱。
不過,對付一縷魂,應(yīng)該是夠了!
我只聽見一聲悶哼,老龔的額頭瞬間平復(fù)下去,好像里邊兒的東西再次潰散。
老龔本來變得普通的神態(tài),瞬間又多了幾分靈動,狡詐的眼珠子帶著深邃。
“嘶……”老龔吃痛的哼了一聲。
我快速收回中指。
本來我點(diǎn)的就是那一縷魂魄,并沒有怎么傷到老龔本身。
老龔眼珠又轉(zhuǎn)了轉(zhuǎn),似是疑惑自己,為什么在這太師椅上。
下一秒,他腦袋一躍,跳回了夜壺上方。
左右挪動了一下腦袋,他警覺的四掃一圈,頭便縮了回去。
我還是瞟了老龔一眼,又皺了皺眉。
因?yàn)橐箟乩镱^,居然還擠著一枚女人頭。
她像是被夜壺這寄身之物的陰氣束縛者,在壺底一動不動,老龔就那么壓在她頭上,嘴巴亂啃。
那女人頭極其煎熬,卻無法反抗……
我抬頭不再去看,四掃一眼堂屋內(nèi),然后坐在另一張?zhí)珟熞紊希陨孕_。
小腿肚得到放松,微微輕顫著。
拴在腰間的那一串佛牌,被我擺在茶案上。
我又解開了右臂上的衣服。
傷口反復(fù)流血,結(jié)痂,布條一部分都陷入了肉里,撕扯開時,又連帶著傷口被扯破了一些,疼得我直冒汗。
復(fù)而再撒過一遍瘡藥后,新撕下來一片衣服,重新包扎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