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住院第四天才了解到我的傷情,我被撞斷了小腿骨,是粉碎性骨折。
據(jù)我的主治醫(yī)師說,當(dāng)時骨頭穿透了皮膚,血流了一地,看著特別驚悚。不過好在手術(shù)很順利,否則我恐怕就要落下殘疾了。
我本很擔(dān)心我媽知道這事,誰知道阿飛跟我說她和張嫂去旅游了,是秦漠飛安排過去的,借口是我公司抽獎抽到的旅游票,是為期二十天的三亞游。
所以她壓根不知道我發(fā)生車禍的事情,更不曉得小凡已經(jīng)快要出院了。我也松了一口氣,最好她回來的時候,我和小凡都好好的了。
養(yǎng)傷的期間,秦語來看過我好多次,每一次都哭得跟淚人兒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很自責(zé)。
我跟她大略說了一下和曼麗之間的仇恨,她聽了依然很自責(zé),一直說那夜里如果不是她喝醉,曼麗就不會有機可乘。
我也不知道任何安慰她,畢竟她比我大一些。不過我覺得她二十七歲的身體里住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女生,很感性。
大概也因為這次意外,她似乎對我更加好了,張口閉口嫂子嫂子地喊,她哥在的時候也這樣喊,弄得我很難為情。
不過秦漠飛本人似乎樂在其中,也沒糾正她。他給我找了一個專業(yè)的按摩師,在我躺著無法動彈的時候給我按摩四肢,免得造成肌肉萎縮。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十天,我就能拄著拐杖下地走走了,每次都是秦漠飛陪著我走。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病房里,我睡覺的時候他在處理公事,我醒的時候他陪我聊天,走路,特別體貼。
我有時候都會懷疑曾經(jīng)那個光聽名字就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秦漠飛不是他,因為他太溫柔體貼了。
小凡的病房就在我樓上,相距特別近。不過我還沒上去看他,我這一身晦氣,也不想沾惹他,想等身體好點才去。
他已經(jīng)康復(fù)得差不多了,過了排斥反應(yīng)期,現(xiàn)在在做最后的鞏固治療。李護士說過些天他就可以出院了,我尋思可以跟我媽報喜了。
我找了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撥通了我媽的電話,剛響一聲她就接通了。
“囡囡,咱們凡凡怎么樣了?”我媽的聲音帶著哭腔,老太太一定是想外甥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媽,你別擔(dān)心,張醫(yī)生說小凡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身體已經(jīng)好啦。”
“真的嗎?”
“真得不能再真了!”
要不是我媽身體不太好,我都想逗逗她的。聽到她在那邊喜極而泣,我也悄悄紅了眼圈。
不管小凡之前糟了多少罪,但好起來就是萬幸,我現(xiàn)在特別感謝那個捐獻造血干細胞的男人,有生之年遇到一定要好好謝謝。
我和我媽聊了很久,老太太歸心似箭,但我讓她玩夠了再回來,說小凡還在鞏固期不能見人。
其實我怕她回來看到我受傷的腿,等過些天稍微好點了,我也能找個好點的借口。
結(jié)束通話過后,我才看到秦漠飛靠在病房門口靜靜看我,黑白分明的星眸里多了幾分溫柔。
我莞爾一笑,“漠飛,你怎么來了,不是在開會嗎?”
“開完了,就過來看看。”他走到我床邊坐下,把手里拎的盒子打開了,“剛路過商場,給你買了蛋糕,嘗嘗。”
“謝謝。”
“快吃,等會我?guī)闳タ葱》玻钭o士說可以探視了。”
“那我等會吃。”
聽到可以去看小凡,我蛋糕也顧不得吃了,讓秦漠飛拿出我的長裙給我換上,還認認真真洗了個臉。
臨走的時候,我特擔(dān)心照了照鏡子,“漠飛,我看起來好不好看?”
“小凡現(xiàn)在應(yīng)該分不出美丑吧?”他很客觀地說了句。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張開手勾住了他脖子。他低頭輕輕抱起我就走出了病房,徑直來到樓上的icu里。
我腿不好就沒有進去隔離間,在外面看著。可能是身體恢復(fù)不錯,小凡又長多了一些肉,看起來更加的精致可愛了。
秦漠飛忍不住換了衣服進去,抱著他在隔離間里走來走去,看他那寵溺的眼神,恐怕誰都不會相信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小凡似乎很喜歡他,一個勁地要跟他講話,還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臉,樂得他笑得像一朵喇叭花似得。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倆互動,有種莫名的錯覺,我竟覺得小凡眉宇間跟秦漠飛長得有些像。但我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這種奇葩的事情不太可能發(fā)生。
不過秦漠飛真的很喜歡小凡,親自給他沖奶粉,還拿著奶瓶喂他,滿眼慈愛藏都藏不住。我忽然想起了他說過的一話:歡顏,我喜歡孩子,但看是誰生的,你生的我就喜歡。
好希望他一直對我和孩子好,不知道這愿望會不會太貪婪。
他在里面和小凡玩得樂不思蜀,我在外面眼巴巴看著滿心抑郁。直到我敲著玻璃墻指著腿說很不舒服了,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來。
“歡顏,咱們的寶寶好可愛啊。”一出來他就來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