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就走開了,心里堵得特別難受。因為商巖是我很在乎的人,等同于我親人的存在,他居然說我在夜場逢場作戲,他到底覺得我有多浪啊?
我想,在他和很多知道我底細的人眼中,我真就是迎來送往的那種女人,夜夜笙歌,一條玉臂萬人枕。
因為風塵中的女人都是用身體來賺錢的,姿色,肉身,都是賺錢的工具。即使你給自己立了個貞節牌坊,別人也不會認可,反而會覺得說這是“既當biao子又立牌坊”。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不管別人怎么說不在乎我的過去,其實他們潛意識中都是介意的。可能他們自己覺得不是,但無意中說的話做的事卻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回到公司的時候,我的心情非常不好,看到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就收拾東西回了套房,也沒給蘇亞報個到。
秦漠飛還沒有回來,我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開始搜索網絡上那些攻擊我的帖子。居然沒有了,帖子完全被刪除得干干凈凈。
與此同時,我還看到了大量幫我洗白的文章,說是有人在故意黑我。其實我是c大設計系的高材生,同時還是學校的風云人物,甚至還有人貼出了我得獎學金的畫面和我在學校時參加過新概念設計的得獎記錄。
洗白的推手水平不錯,避重就輕地把我那些黑歷史弱化了,著重說我結了仇,有人想要故意對付我。而這其中還摻雜著薛佩瑤的道歉感,洋洋灑灑兩千字,字字透著她滔滔不絕的懺悔。
有了洗白的文章和她的道歉感,我一下子就成了一個可憐的受害者,那些吃瓜群眾又開始同情我了,紛紛對我表達了他們滔滔不絕的同情。
我覺得很可笑,真他媽的很可笑。
網絡暴力一直是這個時代網蟲們最喜歡做的事,不問原因,不管真相,一切以發泄私憤為前提。
而我此時已經很無所謂了,那些流蜚語根本沒擊倒我,所以此時的神轉折也沒給我造成多少驚喜。
我關掉了視頻,窩在椅子上回憶著商巖的話,一個字一個詞,都比我之前看到的網絡暴力來得尖銳。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我想商巖是真心喜歡過我的,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他一直無法面對這樣面目全非的我,因為太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了。可能,他這輩子都放不下我那些黑歷史了。
我克制自己再去想這個問題,拿出記錄本開始整理數據,無奈腦子一點不集中,于是我剛把表格做好就放棄了,起身到廚房準備熬點稀粥等秦漠飛回來吃。
我剛把米下鍋,手機忽然響了,我又連忙擦了擦手跑去書房拿起了手機,居然是商巖打來的,我遲疑一下還是接通了。
“歡顏,對不起,我今天的話太重了,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沒關系,我都懂的。”
“聽我說歡顏,求你離開他好嗎?他不適合你,真的不適合你。聽話好嗎?我可以照顧你們母子,只要你開心怎么樣都行好不好?我不在乎你經歷過什么,只要是你,一切我都可以接受。”
他這是想通了么?
我愣住了,這話說不感動是假的,我知道商巖不會說瞎話,他這個時候打給我,應該也做了思想斗爭的。
我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掛了電話,他再打過來我就掐掉了。既然給不起,就必須得遠離,否則他也傷,我也傷,還有秦漠飛也會受傷。
我轉身繼續找食材做飯,心卻久久無法平靜。商巖那么義正辭地要我離開秦漠飛,肯定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原因,然而他卻不告訴我,是什么呢?
我一點不懷疑他說接受我和孩子的話,只是我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會去褻瀆他對我的那份純粹。
我收起滿腹心事,弄了三個菜,一個蓮藕排骨湯,一個是紅燒肉,還有個炒青菜。
剛把最后一道青菜端上桌時,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我連忙跑過去拉開了門,但門外站著的不是秦漠飛,而是一個眉宇間跟他有些許相似的男子,他的臉上還透著一絲絲稚氣。
他的穿著很朋克,耳朵上還戴著一只鉆石耳環,奔放的半剃頭把他原本俊朗的臉映襯得很詭異。老實說,我實在無法欣賞這種所謂的非主流的美感。
“你就是秦漠飛那女人沈歡顏?”他上下瞄我一眼,劈頭就問。
我臉一紅,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就訕訕問了句,“請問你是?”
“他沒跟你說有個弟弟嗎?我叫秦少歐。”
他說著直接擠了進來,在房間里慢悠悠地轉了一圈,又看了看我燒的菜,跟大官巡視似得。
我沒想到傳說中秦漠飛的弟弟就是這樣的,令人大跌眼鏡。我對他的忽然出現有種本能的忌憚,倒不是因為他那非主流的打扮,而是我和秦漠飛那見不得光的關系。
秦少歐拉開餐桌的椅子坐下了,舀起排骨湯喝了一口,“你和我哥同居多久了?”
“……”
同居你妹啊!
我沒理這家伙,其實我和秦漠飛這個不算是同居,因為同居性質不一樣。當然我不會多嘴地說我只是他的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