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沒心情跟商穎唇槍舌戰,但看到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燒。尤其是她那死不悔改的樣子,氣得我分分鐘想捏死她,我真不明白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喪盡天良的女人,她顛覆了我所有三觀。
商穎在病房外等了一個多小時就走了,離開的時候交代小青,“你在這盯著點,他若死了消息一定不能散播出去,我手上的股票還沒有拋。”
聽到這話我頓時炸毛了,但也什么都沒做,只是默默替秦馳恩悲哀,他曾愛過這么一個女人,心里一定會很難受吧?
我看到一向以她唯命是從的小青臉色都寒了一些,咬著唇悶不吭聲了。
大概是九點多的時候,主治醫師安排助理來推著秦馳恩去做全面檢查,我也跟了過去,想第一時間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酒精性肝炎。
我很希望那是醫生看走眼了,他并沒有別的病,只是……
因為秦馳恩是重癥病人,所以檢查都做得很快,再加上醫生交代過,檢測報告大概不到兩個小時就下來了。但助理沒有給我看,而是把秦馳恩送回病房過后,就急匆匆去了醫生辦公室。
我遲疑了一會,還是戰戰兢兢跟了過去,不管到底他是不是酒精性肝炎,我始終是要面對的。若他真不幸得了這個病,那么在他最后的日子里,我一定會陪著他不離不棄的。
我到主治醫師辦公室的時候,里面多了一個戴眼鏡的老醫生,大約五十來歲。兩個人正對著ct仔細照片在研究,神色都十分的凝重。
我緊張地站在一旁,心跟著他們的表情在一點點下沉,我很惶恐。
老醫生看了許久,回頭瞥了我一眼,“姑娘,這位病人的病情十分嚴重啊,酒精性肝炎中期,肝葉已經開始病變了。”
中期?還有得救嗎?
我記得爸爸那個時候確診下來已經是中晚期了,最后沒熬多久就去世了。秦馳恩這個中期,不曉得還有沒有一線希望。
我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唾沫,道,“那,那那他能好起來嗎?”
“這個說不準,如果能找到肝源移植,那多半是可以再活一二十年的。不過現在活體捐肝的人很少,能配對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們會研究出一個最佳的治療方案,盡量保持病情不惡化。”
“那他會死嗎?”
“這個說不準,他暫時還沒有性命危險,但接下來就不知道了。你盡量讓病人開心一些,再也不要抽煙喝酒。”
醫生跟我交代了很多,我滿腦子糊涂,也沒全部記住。離開辦公室時,心里說不來是什么滋味,只要沒有被判死刑,能穩住病情也是好的。如果他運氣好能找到合適的肝源,那就不擔心了。
我剛走到轉角的時候,忽然看到大姑急匆匆往icu病房走了過去,小青看她過去連忙迎了上去,靠著她在竊竊私語什么。隨即她往后張望了一眼,臉色若有所思。
我沒有立即走過去,又迅速來到了醫生辦公室,交代他先不要把秦馳恩有酒精性肝炎的事情告訴除我之外的其他人,我說了好多人在窺視他的家產,不好把這消息散播出去,醫生也信了。
而后我給阿莎發了個信息,告訴她我已經離開了醫院,讓她在大姑走后就通知我。我估計我回魔都的消息是藏不住了,秦漠飛肯定會曉得,就是不知道阿飛會如何阻攔。
出了醫院,我戴上了墨鏡,又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雖然這個魔都認識我的人不多,但總也要以防萬一。
頂著瑟瑟寒風,我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心頭非常的茫然。
這段日子我最渴望的事就是站起來,但現在站起來了,我卻沒有想象中那么激動,似乎我已經習慣了坐在輪椅上的日子。
不知不覺,我竟走到了蘭若酒店樓下,望著那高聳入云的大樓,特別想沖到秦漠飛的辦公室,告訴他我回來了,我們可以……
可以什么?
他現在的身份是有夫之婦,不管他和商穎有沒有夫妻之實,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夫妻。而我若貿然出現,肯定是一個大笑話。
以前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如今才發現這是個很大的問題,我若回到他的身邊,不就是第三者么?
于是我又立即轉身了,準備離去,但剛回頭就看到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從我面前緩緩駛過,那車里的人不就是秦漠飛么?
我們倆的角度是斜的,所以他的視角不在我這邊,但我卻把他瞧得很清楚,即便只是匆匆一眼,也足以令我熱血沸騰了。
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站在路邊上怔怔地張望,直到車駛入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才又落寞地離去。
我悵然若失地走在馬路上,越想心里越不甘心,秦漠飛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們明明是那么相愛,為什么我要這樣畏畏縮縮躲著他。我難道就不能捍衛自己的幸福?該消失的不應該是商穎么?
我又約了楊碩,他如果能找到更重要的線索,那我的計劃倒是可以提前。我實在忍受不了那個女人了,不把她除掉我寢食難安。
楊碩很爽快地答應赴約,我約他在世紀商貿城的一茶一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