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
我迅速收回了眼神,心卻使勁顫了一下。好在秦漠飛的車開得很快,直接越過了他??蛇h遠的,我依然感覺有一道凌厲的視線在一路追隨我。
就那一眼,我看清楚了他,歸來的秦馳恩。雖然很瘦很瘦了,但精神卻更好,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因為沒戴眼鏡,凌厲得讓人心頭一陣陣發(fā)憷。
我很怕他,各種理由的怕。我一直在拒絕去聽到,想到他這個人,但毫無疑問,看到他的瞬間我的心情還是十分復(fù)雜。
我偷瞥了秦漠飛一眼,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開心的事情了,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十分迷人。他是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男人,笑起來令我熱血沸騰。
我心頭的懼意因他的笑容而淡化了許多,于是我把頭輕輕擱在了他的肩頭,歪著頭看他開車。
他垂眸斜睨我眼,輕輕聳了聳我靠著的肩頭,“老婆,怎么了?”
“就是想靠著你,這樣靠著一輩子?!?
我總覺得,秦馳恩強勢歸來會再次攪亂我的平靜,雖然秦漠飛和阿飛好像在運籌帷幄之中
但我依然害怕,因為秦馳恩每次出手似乎沒有敗過的記錄。一個能張狂二三十年的大毒梟,那絕不是靠運氣成就的。
尤其還有那個蛇蝎般的索菲婭,她被秦漠飛打斷了四肢,不曉得能不能恢復(fù)。以她有仇必報的個性,決然不會輕易放過他。那女人手段毒辣,一著不慎就糟了。
想到這里,我心里十分抑郁,又輕聲道,“漠飛,以后你每天忙完都回家來好嗎?我和孩子們都很想你?!?
秦漠飛沖我曖昧地挑挑眉,“沒我抱著你,睡不著嗎?”
“……嗯,覺得沒有安全感。”我紅著臉點點頭。
“傻瓜,宅子里的安保固若金湯,不會有危險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這沒情趣的男人,懂我說的沒安全感的意思么?笨!
如今小凡和諾諾都由杜師父親自看護,安全系數(shù)自然沒得說,宅子里有近百個武功高強的保鏢,一般人也不敢靠近。
我只是擔心他,他樹敵太多,太多人想他死了。他每天回家,我就知道他是安全的,心里就沒那么揪心。
還有就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秦馳恩的真實身份,那么一定會對逐步對他下手。一個在黑三角翻云覆雨十來二十年的大毒梟,豈是那么容易鏟除的?
我想跟秦漠飛說不要再介入秦馳恩的事情當中,但我無法開口。他從不在我面前提及這些事,甚至他和政府那邊有什么協(xié)議我也不知道。而我也不想去多事,會打亂他的計劃和安排,就只能默默看著,期盼他不要有任何事。
我沒別的念想,就希望跟他執(zhí)子之手一輩子。
車剛進入宅子,黑寶和船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上來,圍著我們的車亢奮地搖尾巴。金貝現(xiàn)在又懷孕了,所以更多的時候它就遠遠站在庭院里頭張望這邊,眸光溫柔地搖著尾巴。
“媽媽,爸爸!”
遠遠的,一進的庭院里頭冒出來了個小腦袋,沖著我們扯著嗓子大喊。船長立即就飛奔了過去,直接在她粉嫩的小臉蛋上舔了舔。我忍俊不禁,讓秦漠飛停了車,下車快步走了過去。
“媽媽,媽媽!”
諾諾手抓著門檻,十分用力地想要翻過來。王媽在她身后慈愛地看著,每次在她要摔倒的時候就扶一扶。她幾經(jīng)努力,終于翻過了兩尺來高的門檻,撐著門檻搖搖晃晃站起來,朝我伸了一只肉乎乎的小手。
“媽媽,抱抱!”
“你走過來,媽媽就抱你!”我蹲在里諾諾兩尺遠的地方伸長手,逗她。
她傻呵呵一笑,小心翼翼地放開了門檻,轉(zhuǎn)身挪了一步,再一步。像個不倒翁似得,左一晃,右一晃朝我走來。
她平衡感還不錯,雖然晃得厲害但沒倒下。黑寶和船長就跟在她的左右靜靜看著,深怕她摔倒的樣子。
不知道別的寶媽有沒有這種感覺,當看到孩子學走路,一步步努力走向自己的時候,那種心情五味陳雜,特別感慨。
我就是這樣,當諾諾邁了五六步興高采烈地撲進我懷里的時候,我眼圈都紅了。我覺得,世上沒有什么事比得上看孩子走第一步更開心了。
我抱起諾諾用力親了親,特別與有榮焉。她和小凡都聰明伶俐得令我震驚,十分懂事。我想大都是繼承了秦漠飛的智商吧,他特別的獨立。
進庭院的時候,王媽也在擦眼角,想必方才那一幕她亦感動得很。
我走過去笑問道,“王媽,爸今天狀態(tài)怎么樣?”
“人還是老樣子,不過氣色不錯,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會把老爺照顧得很好的。”提及老爺子時,王媽眼底可是一片藏不住的溫柔,我很感動。
“有你照顧,我們哪能不放心呢。咱們進去吧,小凡放學回來了嗎?”
“早就回來啦,但聽說跟同學打架,這會兒在被杜師父罰站呢?!?
我一怔,抱著諾諾朝南院走了過去,老遠就瞧著小凡在院子里扎著馬步,那小嘴撅得能掛油瓶了,十分倔強。杜岳峰拿著戒尺坐在一旁抽旱煙,瞧著我過去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