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宴似乎沒那么容易結束,大姑和秦天明雖然不敢與秦漠飛正面起沖突,但她對董事長職位到底花落誰家卻十分堅持,還試圖拉攏在場的其他人擁護她。
我覺得甚是無趣,就靠近秦漠飛耳語了句,“漠飛,既然你無心打理成業集團,就放手讓他們去爭吧,我沒有興趣介入秦家的事業。”
對于秦家人的貪婪,我是太清楚不過了。
秦家的直系和旁支大大小小加起來可能有五六十個人,但能說得上話的,就是老太爺傳下來的這一脈。
這個家族的結構,可以參考古代帝王,只有根正苗紅的繼承人發展下來的子孫后代才有足夠發權。
但主權在老太爺這一脈的話,其他族人自然不服氣,以秦家名義在外面招搖撞騙的人不少。尤其是那些太遠的旁支,因為得利少而從中作梗的不在少數。
也所以,秦家雖是個名門望族,但因為利益問題卻特別不團結,這其中的勾心斗角堪比古代宮廷。更甚的就是大姑他們,各種陰謀詭計接踵而至,令人防不勝防。
試問,在這樣爭權奪利的情況下,我若去頂上那董事長一職,不等于成為他們群起攻之的對象么?
再說,那不過是一個掛名董事長,主權都在別人手里,讓我去當個任勞任怨的傀儡,那著實沒必要。
秦漠飛聽罷蹙了蹙眉沒說話,只是臉更寒了一些。
我特別不想再待下去了,所有的人都盯著我們這一桌,或者是盯著我們一家子,這感覺非常不好。我想借口帶小凡走了,可一走就只有秦漠飛和秦語在這里。
秦語本性淡漠,肯定不會介入這樣的爭斗,那么矛頭就都對準了秦漠飛。我又不舍得他一個人面對這些人,想想就只有硬著頭皮留下了。
“漠飛,咱們秦家不能再內斗了,這樣下去給其他三家看笑話。大哥如今確實不方便處理公司的事情,而歡顏又這么年輕,實在無法服眾啊。”
秦天明想打圓場,可我聽著他那話怎么那么好笑,什么叫“不能再內斗了”?
這內斗不都是他們搞起來的么?他們私底下擁護的人是秦馳恩吧,否則怎么會密謀算計老爺子呢?
秦漠飛剛才說了那么重的話,我想他不會軟下來的,但在這樣僵持也不是個事,還是我自己表態好了。
我見他們僵持不下,就清了清嗓子道,“大姑二伯,既然你們都提到我了,我也就說兩句,不當之處請多擔待。關于成業集團董事長一職,僅僅是個掛名而已,你們不用爭得頭破血流。我本人沒有興趣,你們誰喜歡誰去當好了。”
罷,我淡淡掃了在場的人一眼,他們都露出一副不屑但又如釋重負的樣子,心下不由得又悲涼了幾分。如此涼薄的秦家族人,也著實令人心寒。
當然,我不會輕易認慫,尤其秦漠飛還在場。
我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我作為秦家長媳,所持有的股份是集團的百分之三十五,能不能服眾,有沒有發權,并不是你們說了算。”
說著我看了眼大姑,笑了笑道,“倒是有一件事我十分疑惑,大姑曾轉賬給慕少卿五千萬人民幣,這是私人的呢,還是公家的呢?如果是公家的,這漏洞你恐怕是要補出來的,否則也難以服眾。”
我說到這事時,秦漠楓抬頭瞄了我一眼,揚了揚唇角,“嫂子,公司我在坐鎮呢,你這是一語雙關呢。”
旁邊的大姑臉一紅,眸光陰鷙地瞪了我一眼,“歡顏啊,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今天這么多人在場,你不能給大姑扣一個營私舞弊的罪名。”
“有沒有亂扣罪名大姑心里有數,我就不做詳細描述了。咱們說重點,既然祖訓上有說在家主沒有自主能力過后讓秦家長媳暫代家主一事,那我就把控一下這有點失控的場面,還請你們大家給些薄面。”
講這一番話的時候,我還是鏗鏘有力的,大概是秦漠飛在場的緣故,他給了我無限的精神支柱。我瞧見這些人都沒做聲,就又繼續狐假虎威。
“你們今天來無非就是要爭秦家家主和董事長職位,既然秦家有祖訓明示,何不按規矩辦事?小凡,把秦家族譜上所有家族繼承人的名字背出來,給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聽聽。”
“好嘞!”
小凡聽到我命令他,頓時脆生生應道,還唯恐自己不夠出眾,都爬到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面朝大家,抑揚頓挫地開始背起了秦家族譜。
秦家的族譜之所以看得那么重,是因為傳承了很多代人,能追溯的都有好幾個朝代了,但發跡是在大清朝,所以好多人都以秦姓為榮。
“秦斐然、秦漠飛、秦銘浩……”小凡脆生生把繼承人的名字背完過后,還仰起小臉笑瞇瞇看了我一眼,“媽媽,寶寶背得對不對啊?”
“對不對,這得問大家吧,秦家的族人才最有發權了。”我瞥了秦天明一眼,笑道,“對不對,二叔?”
秦天明臉一黑不想理我,但旁邊的秦馳恩開口了,“小凡真乖,全都背對了,按照秦家祖訓,家主應該是漠飛接任,而這董事長一職,除了他你們誰也沒資格接任,就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秦馳恩這話是直接盯著大姑和秦天明說的,那眼神寒得能滴出血來。我不曉得他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擁護秦漠飛,但他這樣一說,在場的人都沒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