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小五是從那個地方冒出來的,也不曉得他有沒有看到我剛才那殺氣騰騰的樣子,跟人刨了我們家祖墳似得。
“小,小五,你怎么在這里?”我愣了好一會才問道,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沈小姐,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找了半天才找到你,咱們回去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五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表情一點兒波動都沒有。我真懷疑他是裝的,可我又不能戳破他,就點了點頭,灰溜溜地轉身走開了。
一邊走,我還一邊用眼底余光打量門口的諾諾,她好像被哄住了,沒再哭鬧。但我心頭依然難受,作為他們的媽媽,在他們最需要我的時候卻躲著,避著,實在太不應該了。
回別墅的途中,一直在偷看小五的表情,我擔心他已經知道我裝失憶了。他可是秦馳恩的心腹,絕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吧?眼下我那司馬昭之心恐怕都路人皆知了。
快到家的時候,我接到了秦馳恩的電話,我想起了楊碩給我裝的那張內存卡,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他會不會是想竊聽我的電話呢?還是別的目的?
接通電話后,我“喂”了一聲。
“歡顏,在哪里呢?”
“馬上就回家了,我出去逛了一下,你在哪里呢三哥?”
“我在家,給你帶了你愛吃的榴蓮酥,還熱著。”
“那我馬上到?!?
收起電話后,我捏了捏眉心,讓小五開快一點。他轉頭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道,“沈小姐,老板那么喜歡你,你一定很幸福吧?”
幸福?
我淡淡睨了他一眼沒回他,把頭別向了車窗外。這家伙也裝得真像,他跟著秦馳恩那么多年,不可能沒聽過我跟他的事兒啊,還在這里故意問,哼!
到荷塘邊的時候,我老大遠就看到秦馳恩在花園邊站著,翹首以盼的樣子真像一尊望妻石。一想到他立即就會死在我的手里,我心頭還是暗暗發憷。
我讓小五在小徑上停了車,下車走路走過去?!叭纾憬裉旎貋磉@么早?”
“忽然很想你,就早點回來看看你?!?
他說著伸手過來拉我,還順手把我被風吹亂的一縷發絲撥到了我而后。我頓時紅了臉,有些不太自在。他很多動作都那么自然而然,仿佛我們是老夫老妻了似得。
他把我拉進了客廳,獻寶似得從烤箱里拿出了還熱乎的榴蓮酥給我,“快嘗嘗看好不好吃,我今天去工地時忽然發現的,好吃我下次又給你買?!?
“……謝謝三哥!”
我在他寵溺的眸光下吃了三個榴蓮酥,他在一旁捏著鼻子屏住氣看我吃。這令我想起了秦漠飛和小凡,我當初吃榴蓮酥時他們也是這么個表情。
其實,秦家的人還是有一點共性的,至少在我吃榴蓮酥這一點上體現得很一致。
“好吃嗎?”秦馳恩甕聲甕氣問我。
“嗯!”
我把榴蓮酥的盒子蓋上,他才放下捏鼻頭的手,隨手拿了一張紙巾把我嘴角的一點屑末給擦了。動作很快,快得我都沒反應過來,愣在了當場。
我尷尬地轉頭瞥了眼窗外,卻看到小五就在院中看著我,臉色有些古怪。他見我看到他了,很快埋著頭離開了。我有些疑惑,他那是幾個意思?
我夜里沒吃晚餐了,陪秦馳恩用餐過后,他要我陪他下一會兒棋,我盛情難卻就答應了。他下棋的水平要比我高很多,三兩下把我逼到了死胡同,進退兩難。
我抬頭瞥了眼他,“三哥,你這是要堵死我嘛?!?
“歡顏,我這輩子堵誰的路,都不會堵你的?!彼笭栆恍?,退了一步,把我的棋子移了過去,“你看,這樣你是不是就活過來了?”
“可,可你不是無路可走了?”他退后那是一步死棋。
“死在你手里,我死而無憾!”
“……”
我竟無以對,他這話一定是在暗示我什么。是小五跟他說什么了嗎?還是他自己察覺了什么?我忽然害怕起來,怕我到頭來功虧一簣。
看來,我必須要加快腳步了。
……
再一個周三的時候,也就是八月初,我在秦馳恩上班過后就又溜到了他的書房,輕易地就把硬盤調換了。我回到臥室過后,迫不及待地聯絡了楊碩,跟他說東西已經到手,那邊的態度如何。
我不會在那邊的態度不明朗的情況下把這硬盤交出去,秦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估計也難辭其咎。他們若要硬來,真是分分鐘粉碎這個家族,我這點籌碼要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