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有些人哭了,垂著頭默默的地擦眼淚。我這邊是側(cè)對著他的,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把曲子拉得這樣動人,他心緒起伏也很大吧?
我沒有過去,就站在燈柱下靜靜看著他,他是如此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在秦漠飛跟我講了那一襲話過后,我對他所有的恨意都煙消云散。我們兩個終究還是有一點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進不能相戀,退不能相忘,就默默放在心里。
他身邊沒有其他的人,面前的小提琴盒子里放滿了美鈔。他從不對放錢的人表示感謝,只是靜靜地拉著小提琴,周而復(fù)始地拉著那一首曲子。
“三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有生之年,我希望你能等到你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我始終是你生命里的過客,謝謝你對我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我在燈柱下站了很久很久,他面前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可我依然不想走。想聽聽他的曲子,想多看看他。
我不曉得他是否感受到我在看他,忽然間往這邊望了一眼,我慌忙躲在了燈柱后面,直到他再一次拉響曲子,我才冒出頭來,攔了一個計程車直接去了書店了。
坐車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為何會忽然間在紐約的時代廣場賣藝呢?是否看盡了這世間風(fēng)華,他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一種人生,這樣的漂泊是他喜歡的?
再或者,他只是任性?
我到家的時候,小浩辰已經(jīng)回來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用粉色絲帶編一個什么東西。我有點好奇,走過去瞄了一眼,看到他面前放著一本手工編織大全,他好像在編一頂可愛的帽子。
我打趣地笑了笑,裝著不懂地問,“浩辰,你這是在做什么呢?”
“妹妹那頂粉色的帽子壞了,我給她做一個,正好過年回去的時候送給她。”他一邊回答我,一邊很認(rèn)真地編,絲帶在他的指尖穿梭,令我十分汗顏,因為我的手工做得特別差勁。
我記得,諾諾那頂粉紅色的帽子也是小浩辰給買的,她喜歡得不得了。不過有一次被幼稚園的小朋友給弄壞了,她足足哭了一下午,也就是上次我裝失憶時看到她在學(xué)校門口哭的時候。
我想不到小浩辰如此有心,很認(rèn)真地編織著帽子。我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他,依稀在他臉上看到了商穎的模樣,沒有戾氣,面目也不猙獰的他看起來十分清秀。
我在想,如果他的心結(jié)打開,他這一生一定會很有建樹的。
我沒有去打擾小浩辰,把書放在茶幾上就拎著繪畫材料上樓了。腦袋里一直都是秦馳恩在廣場一角拉小提琴的畫面,久久都揮之不去。
那模樣,那氣場,真的很有范兒。
我想起之前承諾過卻一直沒有實施的事兒:給他畫一幅像樣的畫。此時此刻,我忽然有了靈感,也許可以畫一幅畫送給他,作為一個念想吧。
我把畫畫材料都搬到了樓頂,這地方視野開闊也適合畫畫,最主要是,我并不想讓別的人知道我這點小心思。有些東西藏在心里,會藏一輩子,不足為他人道。
我畫的就是秦馳恩拉小提琴的樣子,沒有正面,只有模糊不清的側(cè)面,和他面前那黑壓壓的一群聽眾。我心頭沒了恨意,筆下的他出眾了許多,即便只是一個輪廓,也感覺像有了生命力。
我畫得特別的認(rèn)真,一點點地勾勒,描畫,因為要把這個作為禮物送給他。至于怎么送,我現(xiàn)在還沒有想到。
“媽媽,媽媽!”
我畫了一半的時候,聽到小浩辰在樓下喊我,于是我拿了一張帆布把畫遮了起來,急匆匆下去了。
“怎么了浩辰?”
“媽媽,你看我這個帽子好看嗎?妹妹她會不會喜歡?”原來小浩辰把帽子做好了,做工十分精致,他獻寶似得把絲帶編織的帽子遞給了我看。
“諾諾當(dāng)然會喜歡啊,你編得這么好。”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把帽子遞給了他。
他又拿著帽子看了看,擰著眉頭想了會,又道,“媽媽,我想再給妹妹編織一副手套,不然冬天她的手會很涼很涼。”
“……浩辰,你很喜歡妹妹嗎?”我心里有點異樣。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當(dāng)然喜歡妹妹啊,因為妹妹是第一個肯給我糖吃的女生啊。”
糖?
我忽然想起了在蘭若酒店的時候,小浩辰正準(zhǔn)備暗算我,但才不到一歲的諾諾卻對他表示了很友好的善意,把她最愛的奶糖送給了小浩辰。
難道……(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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