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這話的時候,歡顏驚愕地瞥了我一眼,又往后看了眼此刻開始圍聚過來的觀眾,小心翼翼拽緊了我的衣角。她很害怕,但還是死死擋在杜南星的面前不肯離開。
陳魁和陳酒都沒有表態,只是一臉寒霜地睨著我,暗示我不要插手這事。
如果這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也就罷了,但不是,他是杜南星。拋開歡顏這層關系不說,他還是杜墨琛的獨子,以我跟他的關系,又怎能袖手旁觀。
若沒有歡顏在場,這事情極好處理,以暴制暴便可。但在歡顏的面前我怎能曝光另外一個身份,這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所謂物以類聚,她一定會往更壞的地方想。
陳氏兄弟越阻撓,說明這事越有問題,我當然不會助長他們的氣焰,到時候鋒芒蓋過我,那我豈不是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于是我冷睨了那主持人岳太倉一眼,這混蛋就是薛老頭子身邊的爪牙,細皮嫩肉外加油嘴滑舌的,是恐怖游輪上當之有愧的一哥。但他是個小受,跟那老頭子的關系曖昧得很。
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曉得薛老頭子看到我事時也會忌憚三分,所以此刻見我和陳酒他們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就來當和事老了。
他哈哈一笑就扭了過來,沒錯是扭的,擺著臀直接一個轉身扭過來了,沖我們笑道,“呵呵,三爺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酒爺、魁爺,二位就給小可個面子,把這頓美餐讓給三爺如何?”
陳酒和陳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惡狠狠瞪了那家伙一眼,但他很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又補充了句,“如何啊兩位爺?”
這家伙自持薛老頭子疼他,在眾人面前還是狂妄得很。不過陳酒兄弟倆可絕非善類,他這樣一嗆我很為他擔心,估計他夜里菊花要徹底殘了。
陳酒遲疑了很久道,“三爺,咱們還是得按照規矩來,如果你的錢出得不到位,那么這小子你還是要讓給我們兄弟倆。”
我冷哼了聲道,“開個價!”
金錢在我眼里最不叫事了,我一直堅持認為,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情。既然陳家兄弟開了這樣的口,那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人帶走了。
至于這筆賬,往后慢慢算,我可不是一個喜歡以德服人的人。
陳酒聽我這樣說,眸光陰鷙地掃了眼臺下圍觀的人,把視線落在了我那二哥秦天明頭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伸出了一根指頭,“我出這個數。”
秦天明本是在人群后面,但被陳酒那樣一瞪,緊張地吞咽了下唾沫,顫巍巍地走出來喊出一句令我大跌眼鏡的話,“那個,我加五千萬。”
如果此時事態不是那么嚴重,我真想跑過去狠狠抽他一耳光。之前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時候,那話講得特別好聽,說只要我還在,他這輩子就以我馬首是瞻。
然而此時看到他對陳酒的那種唯唯諾諾,真令我顏面盡失。秦家的人啊,這骨頭什么時候賤成這樣了?
陳酒更好笑,死瞪著秦天明硬生生補充了句,“你確定是加五千萬嗎?”
秦天明一臉糾結地看了看陳酒,又看了看我,終于還是堅持只追加五千萬。他還算識趣,如果在這種節骨眼上還幫著外人,那么接下來我就不會輕易放過他了,至少要捋一捋他什么時候跟了他人。
陳酒還不甘心,眸光冷冷地橫掃過臺下所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在找薛老頭子。然而那老頭子不在,沒有人來接他的盤,于是他悻悻地看向了我,說得一億五千萬。
我追加了兩千萬,然后準備帶人走,但那岳太倉又來出幺蛾子了,說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出門太急,什么東西都沒帶,哪有那么多的錢,這混蛋分明是要從中作梗嘛。
是薛老頭子授意了么?
我有些納悶,但還是裝著很不以為然地瞥了眼他,“老子沒帶錢,你確定要跟我按規矩來?”
他見我這樣就有些慫了,但這混蛋一向伶牙俐齒,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就是告訴我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為他們在拖,我猜不透這后面還有什么貓膩。
這樣的事情越拖問題越大,必須馬上把人帶走才是上上策。
岳太倉訕笑了下,又道,“三爺,你這么大一尊佛,就別跟我這小嘍啰計較了,我還不是聽人指揮的?”
看這家伙油頭粉面一臉諂媚的樣子,我惡心得直接一腳把他給踹飛了,讓他去找指揮他的人上來。而后我冷冷掃了眼臺下那些強勢圍觀的人,又補了句,“今天大家誰想多事,誰就不是我秦三的朋友,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我認認人。”
所謂“狠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在地下圈子里,誰比誰狂妄誰就更令人忌憚。這里面認識我的人不少,所以我這一吼也沒有人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