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太喜歡拉斯維加斯這個城市,因為當年的白鯊喜歡,每次都帶著我和媽媽來這邊豪賭。賭贏了,他就會對我們很好,但若輸了,就會對我們拳打腳踢。
所以我憎恨這個地方,但又放不下一些回憶,才在這里開了個酒吧讓秦漠楓管理。他可能是因為被人輪過的那件事后,心理上產生了一些反差,所以人變得十分偏執。
好在他對我還算客氣,我們倆相處也不算太難。
我到酒吧的時候正好下午三點多,這邊還沒開始營業。秦漠楓在樓上的套房熟睡,我開門進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地的狼藉。褲子,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床上好像躺著兩個人,不過都是男人,被子里露出的四條腿上腿毛很濃。我沒有打擾他們,就倚在臥室門口抽煙,冷冷看著床上的兩個人。
秦漠楓還睡得很死,但另外一個可能是聞到了我的香煙味,所以支了個頭起來瞄了眼門口。他看到我怔了下,隨即一掀被子跳下了床,但瞧著他一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沒穿,又在地上抓了條內褲爬上床了。
“你是誰啊?怎么進了楓的房間啊?”他一邊穿褲子一邊問我,急急忙忙的。
我細細打量著這個男人,挺高的,但沒有秦漠楓高,長得也不錯,五官有著西方人的深邃,也有點兒東方人的細膩。他的眼睛很漂亮,湛藍色的瞳孔。
一身體毛很濃,瞧著有些毛茸茸的。我想不到秦漠楓喜歡這一款男人,實在是唏噓得很。記憶中,他好像對秦漠飛情有獨鐘,竟然還會干這混賬事。
那男子見我打量他,臉色有些不悅了,但沒有跟我動怒,而是訕訕地把秦漠楓推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往我這邊瞅了眼,呢喃了聲“三叔,你怎么來了?”
“小楓,不跟我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嗎?”
秦漠楓又轉頭看了眼那男子,講了句令我啼笑皆非的話,“你怎么還沒走呢?誰讓你睡我這里了?滾!”
男子怔了下,隨即灰溜溜地起床穿好衣服走到了門邊。我讓開了一點點門縫,他回頭看著秦漠楓想說點什么,但又打住了,才從我身邊擠了出去。
我低頭看了眼地上一堆紙巾,蹙了蹙眉,“你也沒做點兒安全措施?”
“金萊很干凈的,不用戴套。三叔你來做什么?也沒個征兆。”
原來那家伙叫金萊,回頭一定要讓甄允昊幫忙查一下,有沒有風流史,有沒有病史什么的。同性戀圈子得病的人很多,我自然不想秦漠楓惹上什么不治之癥。
秦漠楓也沒起來,靠著床頭光裸著上半身,密密麻麻的都是吻痕,唉!我抓起沙發上一件睡袍丟給了他,讓他把衣服穿上才跟我講話。
他淡漠地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下,“三叔你閱人無數,什么沒見過啊。我昨天酒喝多了一身難受,還不想起床,你說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給你兩分鐘時間,我在樓下酒吧等你。”
而后我就下樓了,卻看到金萊還在酒吧門口徘徊著不愿意離去。我以為他是秦漠楓的炮友,想要錢,就走過去從錢包里拿了一疊錢遞給他。
他頓時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齒關咬得緊緊的,“我對楓是真心的,你這個東方人真討厭。”
講完他就跑了,面紅耳赤地跑出了酒吧。我訕訕地把遞錢的手收了回來,很尷尬,也很慚愧。我無心去褻瀆別人一份真情,這不是有意的。
“金萊是個留學生,放假的時候在**打工,他是個混血兒,父親是新加坡人。”
秦漠楓的聲音在我身后幽幽然響起,我轉回頭,瞧見他坐在吧臺邊的高腳椅上,手里端著個酒杯,一臉揶揄的表情。我把錢又塞進了錢包,坐回了吧臺,冷冷地盯著他。
“所以你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怎么是我玩弄他呢?明明是他在玩弄我啊,你知道我是個受。”他挑了挑眉,眼底泛起了一抹涼薄的笑。
我狠狠瞪了秦漠楓,再不想跟他繼續扯關于金萊的事,這是他個人的事,誰也插不上手。再說,有了費麒和杜南星那一對和薛老頭子做先例,我對這圈子的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我頓了下又道,“商穎來找過你對嗎?有沒有誰跟你說她那孩子是你的?”
“她確實來找過我,不過是當著我哥的面揍了我一頓而已。至于孩子,我怎么知道那是誰的種,像她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但,秦漠飛在慕氏醫院給你和孩子做了dna驗證。”
“……哥跟你說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跟我說,但我知道他讓慕連清他們修改監測數據,好證實那孩子是你的,你接受嗎?”
秦漠楓怔了下,隨即淡淡一笑,“沒所謂啊,哥說那孩子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好了,這沒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