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索菲婭真的生我氣了,一直沒有再出來見我,就連吃飯的時候都避開了我。也罷,斷了念想,她往后這顆心就不會再放在我這里了。
在貨輪快到魔都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甄陽秋,讓他提前實施我們的計劃。這是我第二次聯系他,第一次是因為秦漠楓出獄的事兒。
我沒時間再等萬事俱備了,有些事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什么程度好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事終究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的。
天微明的時候,貨輪就已經停靠在了東海碼頭。甄允昊叫醒我的時候我還在睡,起來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卻發現魔都在下雪,還不小。
我洗漱好收拾好了行裝準備下貨輪,甄允昊走過來看了我一眼,欲又止。我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會安排好你的事情,別太擔心。”
“三叔,人間正道是滄桑!”
“……嗯!”
這句話我似懂非懂,但能明白甄允昊的一番心意。他可能見多了我在黑三角所做的事情,有些看不下去了,或者說,他覺得不能再做下去了。
索菲婭沒有來送我們,一個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性子很倔,我也就沒打算去哄她了,最近沒什么大事要做,就讓她在貨輪上作威作福好了。
我和塔納拎著行李走下了貨輪,走到轉角閘門口時,我轉頭瞥了眼貨輪,看到索菲婭站在甲板上望著這邊。
我垂下眸子,用眼底余光瞄了眼身邊的塔納,他正在看索菲婭,灼灼的眸光里有一些不一樣的光芒。我想他可能因為索菲婭的話動心了,而不曉得她的話可實行度只有一半。
我沒多說什么,直接就走了出去,卻瞧見薛寶欣撐著一把傘站在雪地里遙望著我,臉色似乎微微有些慍怒。我沒理她,和塔納朝著邊上的停車場走了過去,她急急地跟了過來。
“老三,老三!”
“薛夫人有事嗎?”我頓了足,轉頭睨了她一眼。
“老三,你是不是做得太絕了?秦漠楓他算個什么東西,也能接手成業集團嗎?我們少歐好歹也是老爺子親生的,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不懂嗎?”
“薛夫人,令尊當初是怎么對我的,想必你是曉得的,我可不是一個能以德報怨的人。再說,你覺得一個癮君子能夠去掌管大公司嗎?你瘋了吧你?”
對于秦少歐,我更多的是痛心,他一直在陳魁身邊做事,再加上毒癮又大,我實在對他沒什么話好說。再有,他和秦漠楓不同,他習慣游手好閑,這種人能管理公司?滑天下之大稽!
就算沒有薛老頭子那一樁事情,我也不打算助他得到成業集團。
薛寶欣因為的話而寒了臉,滿臉怒容地看著我,我拍了拍肩頭飛落的雪花,沖她欠了欠身,“不好意思薛夫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會!”
“秦馳恩你別太過分了,你是不想和咱們薛家做生意了嗎?”她追過來怒不可遏地道。
我頓了下,回頭瞄了她一眼,“薛夫人,你如果不想跟我做生意就直接告訴我,我好盡快尋找下家,謝謝!”
威脅我,呵呵!
停車場里,阿莎已經把車開出來了,她可能到很久了,車頂上都覆了一層白雪。我上車過后,她忙不迭問我到酒吧還是家里,我想了想,讓她把車開到酒吧去。
秦漠飛那天在我的辦公室里翻箱倒柜,不曉得還發現了些什么,我過去看看。
途中,阿莎提及了歡顏,說她已經快要臨盆了,不出意外的話就在正月里,已經不到兩個月了。我本想去看看她的,可權衡了一下,還是準備把成業集團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車到酒吧樓下過后,塔納先下車拎行李了,阿莎遲疑地看了我一眼,道,“先生,小姐每天都有打電話問你呢,我說你出去辦事了,你要不要回一個電話給她?”
“她很關心我嗎?”
“嗯,自從你出院過后,她每天都會打電話到我這邊來問你的身體狀況,還讓我不要告訴你。”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下車過后,我迅速拿起手機摁出了歡顏的號碼,但一直都沒有打過去。我心里仿佛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似得熱血沸騰,有種酸楚的,甜蜜的滋味彌漫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還是關心我的,不管出自什么感情,至少她在偷偷關心我。其實這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她那么深愛著秦漠飛,能夠分出點心思來關心我已經不易,我很滿足。
這個女人,真真的讓我不愛都不行,唉!
“老板,你在偷偷笑什么?”上樓時,塔納忽然問我道。
我回過神來尷尬地捏了下臉,道,“有嗎?”
“有,一臉笑意,你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我沒跟塔納說原因,但心頭確實雀躍得緊。我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此刻控制不住地心波蕩漾了,感覺自己又年輕了好幾歲似得。
酒吧此時還沒有營業,我徑直上了樓,地上的文件已經被琳達收拾整齊,但保險箱那地方她沒敢動,還是保持著半開啟的狀態。這保險箱里沒有放別的東西,都是我捐贈在世界各地的學校、慈善機構和醫療機構的合同書,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辦公桌上還放著被秦漠飛砸壞的手機,卡也被掰成了兩段丟在了桌上。他似乎在告訴我他的憤怒,不過此時我很不以為然,我依然沉浸在被歡顏關心的喜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