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謝謝你的盛情款待,這幾天我過得很開心。你記得要來我老家玩哦,我給你當向?qū)В ?
這是洛小七上飛機過后給我發(fā)的信息,她在我這兒玩了一個禮拜就嚷嚷著要回家了,說鎮(zhèn)上派出所缺一個電腦錄入員,讓她過去上班。
我也沒攔著,就給她買了機票送她上飛機了,走時她還依依不舍地問我,下次還來我會不會歡迎。她能跟我這半老頭子聊得來,我自然是歡迎的。
不可否認,她在的這幾日,我過得很開心。
大概是因為年輕的緣故,她的感染力很強,總能把枯燥無味的事變的十分有趣,就連在我眼里平淡無奇的放風箏,她也能玩得有聲有色。看她這樣快樂我十分艷羨,因為這都是我從未感受過的。
這幾日我陪她玩遍了魔都,也等于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把魔都逛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城市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曾經(jīng)我十分憎恨這地方,因為它帶給我的記憶太痛苦了。可因為洛小七,我又從新認識了一下這地方,才覺得自己的感官可能太偏執(zhí)了些。
我不喜歡,僅僅代表的是個人!
從機場回市里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令洛小七活得如此陽光,她跟我遇見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樣,她的快樂就連最陰霾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愛憎分明,但從不讓那些壞事影響到她自己。
再想想我自己,活了四十歲,仿佛從來沒有走出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囚牢。我一直在自憐自艾,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我的,秦家,秦斐然,以及好多好多人。
是我錯了么?
忽然間,我開始質(zhì)疑起了自己,這四十年我是否真的太計較于仇恨了。因為仇恨,我才走上了那條不歸路,才無所不用其極地跟秦家,跟正道對立。
正想著,手機響了,我瞄了眼,是蘇亞打過來的。接通后,她有些神秘地道,“老板,我要結(jié)婚了,要去試婚紗了!”
我怔了下,笑道,“結(jié)婚好啊,你這么大齡早就應該結(jié)婚了。放心,作為你的老板,出手一定不會讓你丟面子的。”
“討厭,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去試婚紗了,我準備讓歡顏陪著我一起去,就在這個禮拜五!”
“……在哪里試呢?”我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還能有誰啊,魔都最出名的婚紗設(shè)計師是誰你不知道么?就你們家親戚黛藍啊,以前給歡顏也設(shè)計過婚紗的女士。”
“噢,是她啊,挺好的!”我頓了下,又忍不住問了,“歡顏真的會去嗎?”
“那是必須的嘛!”
聽著蘇亞鏗鏘有力的回答,我心莫名地激動起來。很久沒有看到歡顏了,也不曉得她的傷好了沒有。我一直覺得沒臉見她,但如果去偶遇的話……
于是我馬上就給黛藍打電話了,說一個下屬結(jié)婚,我要定制一套參加婚禮穿的西服。她聽到我要定制西服時很驚愕,問我一個下屬結(jié)婚至于這么興師動眾么。
我很嚴肅地告訴她,我這人愛慕虛榮,走哪都得把自己捯飭得玉樹臨風。蘇亞是我舉足輕重的下屬,我這當老板的絕不能給她丟臉的嘛。
她聽罷大笑了很久,說了句很意味深長的話,“好啦老三,我都懂的!”
……
禮拜五這天,我早早就來到了黛藍的工作室里,她看到我就笑,笑得十分深意。我被她笑得心虛得很,就到邊上去看她的禮服展覽區(qū)了。
她跟了過來,邊陪著我看禮服,邊道,“老三,這么些年了,你和秦家的關(guān)系還沒有緩和一些嗎?當年聽寧秋說起你,我聽著還很唏噓的。”
我正拉著一套男士西裝看,聽到她這話轉(zhuǎn)眼斜睨了她一眼,“藍姐的意思,我應該放下芥蒂跟秦家和睦共處了?既然你和褚夫人是好閨蜜,那么她應該給你說了些不為人知的細節(jié)吧?”
我和黛藍的交情并不是通過褚寧秋認識的,而是魔都就她設(shè)計的男士西裝好看,我就一直在她這里定做了,沒事還會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
又一次我無意中聽她提及褚寧秋,才曉得她們倆是閨蜜,于是就把關(guān)系疏遠了些,沒有那么無話不說了。
她知道我是秦家的老三,也知道我對秦漠飛的妻子一直癡迷得很,偶爾還會取笑我。所以我提到做西服的時候她會笑,因為她知道我是為了歡顏。
她聽我這樣說,微微嘆了聲又道,“人這一輩子啊,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中。老三,你是個睿智的人,不應該在這個道理上想不通啊?”
“藍姐,這世上有些東西能忘,有些東西卻刻骨銘心,我希望你能理解。”
“你啊真是的,罷了罷了,不講這些了,你先去樓上試試衣服吧,我估計蘇亞她們得下午才會來。”黛藍聽我這樣說,也沒有再提秦家的事情了,拉著我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