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戀上了我為歡顏建造的桃花源,在這兒過上了與世無爭的日子。他說喜歡這里的清凈和平凡,都市的喧囂已經(jīng)吸引不了他的興趣了。
其實我曉得,他只是不想呆在有歡顏的城市,會觸景生情。他之所以選擇放手,并非是因為多疼惜我,而是為了歡顏,他不想她那樣為難。
和歡顏幾經(jīng)風雨,我終于給了她一個我認為的與眾不同的婚禮,婚禮在桃花源舉行,整個婚禮的布景和策劃都出自三叔的手筆。他說,只想用這種方式祝福我們。
婚禮上,他為我們拉了一首曲子,叫《追夢人》,特別的應景。我騎著馬帶著歡顏見到了他,但他始終沒有正面歡顏,跟我們說“曲終人散,祝我們白頭偕老。”
從他嘴里講出這句話實屬不易,我不是他,但能感同身受。歡顏落淚了,特別的傷心,我明白她的百感交集,也看出來她的如釋重負。
三叔是一個灑脫的人,他放棄了一切榮華富貴,毫不猶豫選擇了隱居。這可能是最適合他的生活,所以我也沒有再勸他回到繁華的都市中來。
我接手了秦家的產(chǎn)業(yè),再次成為了秦家的掌舵人。隨著世家的隕落,秦家的結構瓦解了,我不再背負來自家族的壓力,也擺脫了那邊人的牽制。
秦家持續(xù)了好幾十年的風起云涌,因為三叔的隱退而平靜。
我跟他的這場較量中,說不上誰勝誰負,但不可否認的是,若非他讓我,我們可能還在斗。我沒有他那樣的心胸,也沒有那氣度,或許若干年后,我才能修到他那樣的境界。
這一生,因為三叔我受益匪淺,事業(yè)、愛情,都是他的推波助瀾才促成了我如今的人生。不管動機如何,但我內心深處確實特別感謝他。
尤其是歡顏,在想,如果沒有她的出現(xiàn),沒有她為我生兒育女,我的性子可能更加張揚跋扈。我都不曉得最終會有怎樣一個人生,但一定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幸福。
秦家祖輩中,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愛情存在,因為我們的祖訓提倡的就是門當戶對。而從古至今,能夠與秦家匹配的門戶幾乎鳳毛麟角,所以祖輩們的婚姻都算不得完美。
年少的時候總看到父母同床異夢,所以我十分排斥沒有愛的婚姻。也正因為如此,在遇上歡顏之前的二十多年,我都很潔身自好,我不想走父親的路子。
我一直渴望的婚姻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算沒有榮華富貴也能執(zhí)子之手到白頭。其實這種渴望很奢侈,因為現(xiàn)如今這世道太浮躁了,想擁有一段完美的戀情和婚姻是很難的事兒。
因為三叔的一步錯棋,我過早地為人父,為人夫,也過早地享受到了天倫之樂。所以他是我的恩人,是我和歡顏和孩子們這個小家的恩人。
我很愛歡顏,很愛我的孩子們,是他們的出現(xiàn),才讓我從一個冷漠的商人變得有血有肉。我總在想,歡顏的出現(xiàn)到底是三叔制造的一個意外,還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這個問題一直沒有答案。
所謂“家和萬事興”,這真的一點兒沒錯。
以往很多人怕我,公司的員工,我的對手,客戶,包括宅子里的下人們看到我都不敢正眼看。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們說我看起來溫暖多了。
我不置可否,心中有愛的男人,自然瞧著順眼多了。
少歐也搬回了老宅子居住,他和蓮鳳的婚禮是歡顏一手操辦的,算不得奢華,但肯定別具匠心。
一般情況下,男人可能在結婚過后都比較有擔當,少歐現(xiàn)在儼然成了我的得力助手,我就把成業(yè)集團徹底交給了他,他做得也如火如荼。
我讓阿飛想辦法為薛寶欣減了刑,再有幾年她就可能被放出來了。至于大姑和二叔,我就沒有那么仁慈了,這兩個人心思完全扭曲,即使善待他們也未必會領情。
但薛寶欣不一樣,她是少歐的母親,父親的女人,我不看僧面看要佛面的。再有,少歐的轉變能直接影響到她,她就算不痛改前非也影響不到我什么,畢竟現(xiàn)如今公司的ceo是她兒子。
秦家族人中,最風騷的要數(shù)漠楓了,他的心境可能變了,沒有再因為我而發(fā)瘋發(fā)狂。他全身心投入到了賽場中,那簡直所向披靡,每個賽季的獎臺上都有他的影子。
只是他始終孤身一人,也沒聽見任何緋聞。我不敢去問他這個事情,興許日子久了,他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或者男人就出現(xiàn)了。對于他,我始終心懷愧疚。此生我能給他的東西都給了,卻獨獨他想要的我給不起。
漠楓可能明白我這種復雜的心境,所以每次回來看到我都裝著十分開心。只是從他的眼底,我仍然覺得有幾分落寞在里面,也不曉得何時才會散去。
秦家大抵就是這個情況,沒了世家的頭銜,族人們就消停了許多,老老實實地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也沒有再窺視別人的東西了。前車之鑒,應該還是刻骨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