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閉上眼。

老龔哼唧了半晌，聲音才總算消失不見。

次日，當?shù)谝豢|陽光射入房間，我就睜了眼。

我離開屋子時，還沒有人起床，前往純陽道觀大殿的時候，路遇不少道士，他們已經(jīng)開始走動，一些殿內(nèi)傳來誦讀聲，是在做早課了。

大殿內(nèi)一樣安靜，不過沒等多久，柳真氣就來了。

“呵呵，羅道長倒是精氣神飽滿，起了個大早。”柳真氣笑容滿面，絲毫沒有大長老的架子，像是個謙和老頭。

我先行禮，然后將昨晚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告訴柳真氣。

他臉色僵硬，笑容一下子沒了。

我束手站在一側，沒有出聲。

半晌后，柳真氣吐了口濁氣，才說：“折騰來，折騰去，沒想到，問題居然出在了純陽道觀，倒也是，多年前那叛徒最終沒能將古羌城變動了，大部分原因，還是在我們純陽道觀身上，對外，是劍，對內(nèi)，便是一塊磐石。”

“羅道長，我已然明了，這件事情，你們就無需多慮，讓我來管吧。”

如同我所料一樣，柳真氣并不需要魏有明和老龔介入。

“短時間內(nèi)，能出結果么？”我問之余，如實說了茅昇的情況，我們需要利用玄冥山的風水。

一時間，柳真氣沒回答我。

“恐怕，這急不來。”另一個話音入耳，是三長老柳太陰步入大殿內(nèi)。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他這番話代表著我和柳真氣的對話內(nèi)容，他悉數(shù)聽過。

心頭微微一沉，我欲又止。

“顯神小友，你信不信，就算我和大長老答應你，讓那萬惡鬼來查我純陽道觀一遍，一樣查不出來任何由頭？反觀，你不但被先師羌人那一脈記恨，更要被我純陽道觀所有道士詬病？”柳太陰再度開口。

“此人和你近距離接觸過，紀奎能成那副模樣，除了紀奎本身的本事，少不了他的從旁協(xié)助，你滅了紀奎，險些毀了他，他對你很難說不了解。既然他都知道你的本事了，不可能不設防。”

純陽道觀給我的直觀感覺，是所有道士直來直去，這三長老柳太陰卻截然不同。

他的思緒要深邃得多，判斷的方式更為獨到。

他不從細節(jié)線索來排查，而是直接將我當成對手來梳理，對方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三長老，你可有良策？”柳真氣問。

柳太陰搖搖頭，沉聲又道：“靜觀其變，幾日時間無妨，先觀禮，如何？”

柳真氣看向了我。

我心急迫切是真的，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樣是真的。

尤其是我清楚，柳太陰的判斷很正確，如果我心急，那可能就落入另一個圈套，會被人牽著鼻子走。

再退一萬步說，老龔是陽神鬼不假，魏有明是萬惡鬼不假。

對方呢？

當年就是和大長老平起平坐的先師，當初在那深潭墳包頂端我們瞧見了紫色骷髏，這代表他一樣是不弱于老龔的鬼。

他的年份比老龔久遠，他生前的實力強過于老龔，甚至開創(chuàng)了新的觀星術法，稍不注意，老龔算不過對方是正常的。

“晚輩告退。”我抱了抱拳，從大殿內(nèi)離開。

柳真氣和柳太陰目睹我走遠，他們依舊背負著雙手，站在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