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別院。
顧母將衛(wèi)大娘迎了進(jìn)來,上了好茶招待。
衛(wèi)大娘笑呵呵地看著顧母,紅色的帕在手中舞了下:“張家老爺可是個不好對付的,老婆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三寸不爛之舌都要說廢了,這才讓張家收下聘禮,這門親事,總算是有了眉目。”
顧母安心許多,聘禮收下,就意味著張家有意結(jié)親,那接下來事就好辦了。
“青青。”
顧母喊了聲,顧青青送上一塊價值十貫錢的玉佩。
看著歡喜的衛(wèi)大娘,顧母笑道:“后面納征還需要勞煩衛(wèi)大娘。”
“不勞煩,不勞煩。”衛(wèi)大娘笑得合不攏嘴:“張家小姐名為張希婉,聽名字就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這門親事,可謂天作之合。”
顧母見過張希婉,自是知道。
衛(wèi)大娘知道顧家還有得忙,起身告辭:“張家老爺發(fā)了話,說想要考校姑爺學(xué)問,讓姑爺明日去府上一趟。”
“多謝。”
顧母安排顧青青送客。
顧正臣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看著含笑的母親。
顧母起身,溫和地說:“你也聽到了,張家收了聘禮,但只要沒納征,事情就可能有變故。這次他讓你去府上考校,想來是看看你值不值得托付。張希婉娘見過,聽青青說,她也是個可憐的,張家慎重點(diǎn),至少說明重視女兒。”
顧正臣微微點(diǎn)頭:“娘,放心吧。”
翌日。
顧母備好禮物,讓張培、姚鎮(zhèn)送顧正臣至張府。兩處地方隔得并不遠(yuǎn),馬車不過一刻。
老仆站在門口迎候,見顧正臣來了,便請入院子,至?xí)客庹f了聲“請稍后”,便走入房間,不久走出,對顧正臣說:“老爺讓你進(jìn)去。”
顧正臣整理了下衣冠,抬腳邁過門檻,經(jīng)過山水屏風(fēng),看到一座座書架,全是翻舊的書籍,順著書架看去,只見一位中年人正站在書架旁,手中拿著雞毛撣子,正在輕輕掃去書籍上的灰。
“顧正臣拜見張學(xué)士。”
顧正臣恭恭敬敬行禮。
張和側(cè)身看向顧正臣,見顧正臣一襲長袍,儒雅的眉目之中透著一股豪情之氣,一雙眸如星子,有光,嘴角浮出笑意:“我是應(yīng)該稱你為顧知縣,還是顧先生,亦或是女婿好呢?”
顧正臣看著和氣的未來岳父,向前走去,厚著臉皮:“女婿吧,在家里,沒有其他身份,只有家人。”
張和哈哈笑了笑,從書架上面取下一本書,吹去灰塵:“既然來了,那就幫我好好收拾收拾書架吧,整日在弘文館,可都沒閑暇打理它們。”
顧正臣將書架上面的書抽了出來:“弘文館好啊,清凈沒有是非。”
張和抬了下眉頭:“你似有所指。”
顧正臣擦去書上不多的灰塵,看了一眼門窗,低聲說:“朝廷堂官尤在走馬觀花,尚書、侍郎換人頻頻,這本身就存在問題,何況中書里一相獨(dú)大,這遲早會出大問題。不瞞岳父,現(xiàn)如今朝堂如泥沼,陷進(jìn)去,可不容易脫身。”